按照李汉事先的计划,是在痛击日军之后,主动让出主阵地,所有人员全部转入地下,在山顶上遍布地雷,让攻上山来的日军坐土飞机,等他们伤亡惨重的时候,才从地道内冲出来,给日军以秋风扫落叶的打击。
如果按照他的这种设想,小鬼子是会遭到灭顶之灾的,可是关键时刻,一条龙改变了主意。这条密道是从他占山为匪的时候,就开始修筑的,先后经历了二十多年,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里面四通八达,纵横二十多里,结构复杂,还是他抓上山来的日本工程师设计建造的。
工程初步修成后,为了灭口,他毫不迟疑地杀死了日本工程师,那工程师喝下了毒酒,临死前,对着一条龙惨笑着:“一条龙,你的没有信义,过河拆桥。可是你知道吗?这条暗道其实是条死胡同,它的最深处是坚硬的岩石,以你们的设备根本就挖不开,你进去避难就再也出不来了,它就是你的坟墓。”
龙还没利用完那日本人,就急着杀人灭口,而那日本工工程师开始就没安好心,他们都被对方欺骗了,真正是尔虞我诈。一条龙恨日本人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却不懂地理,不懂地道的修筑知识,只能任由日本人算计。
后来他虽然对地道进行了改建,但真的就如日本工程师所说的那样,挖到三四十米就再也挖不动了,都是花岗岩,除非有现代化的机械,而土匪对于使用炸药来说那是门外汉,需要专业知识,不是他们这些土包子能够掌握的,他只能沿着地道再浅浅地挖了另外一条暗道,原先的地道封闭了,被用来藏宝。
这也是他不愿意李汉他们进入地道的原因,李汉进入地道就可能将日军引进来,地雷这玩意的威力他没见过,但知道不可能将所有日军都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清楚的干净。只要还有日军存在,就可能卷土重来,地道被发现,秘密就显露了。这些地道中暗藏的武器弹药和金银财宝就会落在日本人手上。
他不让李汉进来,就是让他们和小鬼子死打硬拼,一直到最后一人,日本人见到遍地的尸体,或许就不会顺藤摸瓜,再来寻找地道的入口了。他的意思是将地雷全部埋在山寨四周,将山寨炸得面目全非,封闭地道口,自己就可以安然地退出山外。至于李汉他们就听天由命吧。
土匪都是贪婪的,一条龙也不例外,为了保住地道口不被发现,他甚至不惜赔上那五十名兄弟的性命,让他们和李汉一起跟小鬼子同归于尽,但这却是有违江湖道义的,大大挫伤了弟兄们的士气。
王拴柱向李汉报告说,他们先前就准备埋设地雷,埋设点就在威武厅内外,可是一条龙不让,说是盘龙岭有王者之气有龙脉,炸坏了威武厅就是炸断龙脉,在李汉他们打飞机时,王拴柱他们和一条龙手下争执起来,寡不敌众,被一条龙扣押起来了,王拴柱是乘乱跑出来的。
龙这种自私自利的作法引起了公愤,他的用意很明显,是借刀杀人,目前正是大敌当前,怎么能出现这种离心离德之事呢?就是有可能打胜也会打败了。
李汉大怒,一面布置人监视小鬼子动向,一面带着王拴柱等十名兄弟赶往威武厅,他要当面质问一条龙,他们来到威武厅外,只见那些土匪正在络绎不绝地往地道里运送物质呢。因为地道口小,又没有合理分配人力,彼此掣肘,工作进展缓慢,一条龙正一手端着水烟袋,一手挥着拐杖大声吼叫。
“大当家的,你这是干啥呢?是逃难还是搬家呢?小鬼子眼看就要攻上山来了,你们不想着抵抗,却在忙这个。”李汉讥讽地说道。
“原来是李汉哪,你们在前面打得不错,还揍下来两架小鬼子的飞机,真是闻所未闻啊,可见你指挥得力啊。但是这个时候,你不在一线指挥,却跑到后方来,贻误了战机,到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一条龙当然清楚李汉的来意,他心中理亏,装腔作势地威胁道。
“你为什么阻扰我的手下埋雷工作,如果我们不能在小鬼子攻上山前准备停当,就会遭到惨重的损失,甚至是全军覆没,这个责任是你承担还是我承担哪?还有你为啥扣下我的人,难道你想将我们这些人送给小鬼子做见面礼吗?”李汉大声责问道。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老子没请你来,是你们自己要来的。这里是老子的地盘,岂容你们坏了老子的财运,是你们的人任意妄为,我事出无奈才会那会做的。你要是心中没底,老子也不为难你,你们从哪儿来,再回哪里去吧。要想跟着咱们钻地道,没门。”这时候下逐客令不就是和让李汉他们送死差不多。
“哼——哈——”李汉怒极反笑,对一条龙属下的兄弟们喊道:“兄弟们,咱们都是中国人,过去咱们是土匪,可是现在,咱们是抗日军人,保家卫国,寸土必争,只有团结御侮,才能打败凶恶的日本法西斯,咱们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有骨气有血性的汉子都给我站出来!”
李汉连喊数声,一条龙目瞪口呆地看到了手下竟然有二三百兄弟钻出了人群,站到了李汉的身边。这些都是以前服侍黄翠莲的手下或是受过小姐恩惠的兄弟,谁也想不到他们竟会站在小姐的旧日情人身边,可见纸是包不住火的,李汉的人品还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也是一条龙的恩将仇报引起了众人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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