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杨逍没有与韦一笑比拼内力,周颠上前夹攻也属于刚才约定的范畴,但眼下二人已经较上了内力,若是周颠这时候上前夹攻,很可能会一掌要了杨逍的性命。众人与杨逍虽然相争,但还不至于非得取了他性命,是以周颠这一掌刚刚打出,说不得便已急声大叫道:“周颠,不可胡闹。”
彭莹玉也没想到周颠说出手就出手,摆明了要置杨逍于死地,也跟着喊道:“杨左使,韦蝠王,两位快快罢手。”说罢,彭莹玉伸手欲去挡开周颠那一掌,只是让众人感到惊讶待得是,杨逍虽然与韦一笑在比拼内力,却仍是能身形一侧,伸出左掌将周颠的右掌粘住。
彭莹玉大吃一惊,急忙缩手,却发现杨逍虽然脸色一白,却并没有如想象中的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在韦一笑与周颠的夹攻之下败阵下去,竟然以一敌二将韦一笑与周颠的内力尽数接下。而且,让众人感觉到大为奇怪的是,周颠的身子竟然微微发颤,似乎已受内伤,众人皆吃了一惊,他们素知光明左使功力通神,是明教自教主阳顶天之下第一高手,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掌将周颠伤了。
说不得与周颠的关系最好,眼见周颠右掌仍和杨逍左掌黏住,不肯撤掌,急声叫道:“周颠,自己兄弟,拚甚么老命?”说着便伸手往周颠肩头一扳,同时说道:“杨左使,请掌下留情。”说不得还唯恐杨逍不撤掌力,顺势追击,左手更是蓄功待发,以承接杨逍猛烈一击。
不料,说不得一拉之下,周颠只是身子一晃,并没能拉开,同时说不得只觉得一股透骨冰冷的寒气从手掌心中直传至胸口,不由大吃吃惊,暗想:“这是韦蝠王的独门奇功‘寒冰绵掌’啊,怎地杨逍也练成了?”当下说不得顾不得多想,急运功力与寒气相抗,但寒气一道比一道强烈,片刻之间,说不得已是牙关相击,堪堪抵御不住,首当其冲的周颠更是冻得脸色白如薄冰。
铁冠道人和彭莹玉双双抢上,一人护住周颠,一人护住说不得。四人之力聚合,寒气已不足为患,然而只觉杨逍掌心传过来的力道一阵轻一阵重,时急时缓,瞬息万变,四人不敢撤手,生怕便在撒手收力的一刹那间,杨逍突然发力,那么四人不死也得重伤。彭莹玉急忙叫道:“杨左使,咱们大敌当前,岂可……岂可……岂可……”牙齿相击,再也说不下去了,似乎全身血液都要冻结成冰,原来他一开口说话,真气暂歇,便即抵挡不住自掌中传来的寒气。
如此支持了一盏茶时分,冷面先生冷谦在旁冷眼旁观,但见韦一笑和四散人都是神色紧张,杨逍以一敌五,竟然是悠然自若,心下好生怀疑,暗道:“杨逍武功虽高,但和韦一笑也不过在伯仲之间,纵然比韦一笑略胜一筹,但是加上说不得等四个人,杨逍却是万万抵敌不住,何以他以一敌五,反而似操胜算,其中必有古怪?”低头沉思,冷谦一时会不过意来。
这时,忽听周颠叫道:“冷面鬼……打……打他的背心……打……”冷谦未曾想明白其中原因,不肯便此出手,眼下五散人只有自己一个闲着,解危脱困,全仗自己,倘若也和杨逍一起硬拚,多一人之力虽然好得多,却也未必定能制胜。再看周颠和彭莹玉皆是脸色发青,如再支持下去,阴毒入了内脏,那便是无穷之祸,当下再无犹豫,伸手入怀,取出五枚烂银小笔,托在手中,说道:“五笔,打你曲池、巨骨、阳豁、五里、中都。”这五处穴道都是在手足之上,并非致命的要穴,他又先行说了出来,意思是通知杨逍,并非是想要索其性命,乃是要你撤掌罢斗。哪里杨逍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理会,看得冷谦心下又是一阵纳闷,杨逍虽然定力极深,喜怒不露于言表,但值此生死危难关头,绝不可能做到如此镇定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冷谦现在也顾不得其他,叫道:“得罪了!”左手一扬,右手一挥,五点银光直向杨逍射去。杨逍脸上的笑意一直未退,待到五枚银笔飞近,突然左臂横划,拉得周颠等四人挡在他的身前,但听周颠和彭莹玉齐声闷哼,五枚小笔分别打在他二人身上,周颠中了两枚,彭莹玉中了三枚。好在冷谦意不在伤人,出手甚轻,所中又不在穴道,虽然伤肉见血,却无大碍。
如此玄乎的武功,让众人皆是震惊不已,一旁观战的五行旗掌旗使个个呆若木鸡,不知道究竟是该上还是继续观战。就在这时,忽听见识最为广博的彭莹玉低声道:“是乾坤大挪移!”冷谦听到“乾坤大挪移”五字,登时省悟,脸上也是一变,不单是他,其余三散人与五行旗掌旗使也是大惊失色。“乾坤大挪移”是明教历代相传一门最厉害的武功,其根本道理也并不如何奥妙,只不过先求激发自身潜力,然后牵出挪移敌劲,但其中变化神奇,却是匪夷所思。自前任教主阳顶天失踪后,明教中再也无人会这门功夫,是以韦一笑等人一时都没想到。如此看来,杨逍其实毫不出力,只是将韦一笑的掌力引着攻向四散人,反过来又将四散人的掌力引去攻击韦一笑,他居中悠闲而立,不过将双方内力牵引传递,隔山观虎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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