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人进退两难。
转身而逃却没有了桥。
江心市突然就从一块肥肉变成了一座牢笼,他们上当了。愤怒的鲜卑人吹响牛角,也顾不得对江心市大加抢掠,他们开始集结。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也不能把他们困在这里。
只不过慌乱的脚步,和愤怒的咆哮,都说明他们此时心头的慌乱和惊惧。
唐军从两面推进,就如同两面巨大的墙,在一点点的挤压过来,要把鲜卑人挤压成粉。
黑冶利部的战士都有马,但骑兵在这里已经并没有多少优势。
张超带来的可是战兵,摆出的是精典的大唐军阵。
刀牌手、长枪兵、弓弩手、骑兵,甚至还有重装骑兵和重装步兵,更别提后面那一具具需要多头牛拉动的大绞床弩。
高高的张字将旗下,张超被他的两百牙兵护卫着。这支牙兵,也是张超最精锐的一支预备队,另外一百重装铁骑和一百陌生刀也都在一边预备着。
当黑冶利部的人一窝蜂似的骑马冲出来,想要踏平这支早已经埋伏好的唐军时,张超只是冷笑着喊出了发弩的命令。
在一个个方阵的空当间,是一架架大弩。
巨大的绞床弩,竹竿弩等,装备着如同士兵长矛一样的弩枪。
命令一下,早已经上好弦的巨弩一支支射出。
呼啸的破空声此起彼伏,射程能达到三百步的巨弩,就算是骑兵也根本挡不住这巨大的威力。
挨中一弩枪,人马俱断。
“弩手准备!”
一队队的弩手拉着单兵弩上弦,对准敌骑。
这些战兵中的专业弩手们,可不是沿河城时的民夫工匠。
敌骑在冲锋,地面在震动,喊杀声震天,可他们不为所动。
月光下,火光中,那些咆哮的冶利骑兵,只不过是他们的猎物而已。他们在判断着敌骑的距离,尽量放稳呼吸。
进入射程。
“放!”
弩手扣动钣机,短小的弩箭离弦而出,弩箭虽小,却非常致命。极大的射程和超强的劲力,牛皮甲根本挡不住。
人仰马翻。
又是大群的冶利战士倒下。
冶利部还在冲锋,他们还有一股气,想凭借着这股气一股杀进唐军阵中。
六队三百名弩手分成三批,每批两队,接连不断的发弩,弩箭如飞蝗。
“弓箭手!”
当冶利骑兵付出巨大的伤亡又冲进一段距离后,张超命令六个弓手队也开始加入战斗。
依然是三百人,依然是分成三队。
弓箭手虽然不如弩手射的远,可在短时间内弓手们却能射的更快,而且一般弓手的射术更准。
战鼓如雷,喊杀震天。
这场战斗其实并不需要张超怎么指挥,因为对于久经战阵的这些精锐府兵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小儿科的战斗。
虽然冶利部人不少,但他们更多的是群牧民,并不是专门组织过的战士。而这些府兵,却都是久经战阵,他们打仗都几乎有种本能了,各种战阵,相互间的配合,根本不是这冶利部能比的。
一百五十步,弩手就开始射击。
到了六十步,弓手已经加入战斗。
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对于战斗时机,层次把握的相当好。没有超出射程外就胡乱攻击,也没有慌张,更没有浪费攻击。
一切都把握的刚刚好。
张超把三千人都带了出来,近两千的战兵,千余辅兵。
此时分成两大部队,前面的是战队,后面是的驻队。战兵作战,驻队押阵,他们除了运输军棋、医救伤员,也还操纵那些大弩、投石车、盾车等。关键时候,也能成为预备队。
近两千的战兵,也分成了数个部份。
战锋队、奇兵队。
战锋队也就是以步兵为主的跳荡兵,刀牌手、长枪手都是跳荡兵,而弓弩手在敌人到了二十步时,也会把自己的弓弩放到一边,由驻队的辅兵们收回。这时弓弩手提刀,跟随跳荡队近身作战。
奇兵队以骑兵为主,是预备队和机动力量,负责掩护侧翼、突击、以及追击。
这就是一支百战余生中的精锐部队,战斗的方式已经烙在骨子里。
张超要做的,仅仅就是守住自己的那面帅旗和六面大纛,让将士们知道他一直跟他们同在,让他们明白,进攻的方向就好。
其余的,交给他们就行了。
冶利战士们还是很勇猛的,敢打敢拼。
可只是勇猛,却不是好战士。
冶利骑兵终于冲到了唐军阵前,一百陌刀手已经披着重甲站在了最前面,身后是换上了刀枪的弓弩手,还有刀牌手、步槊兵。
“呜呼!”
“杀!”
随着一百个重装步兵们的怒吼声,一把刀一人多高的陌刀挥动,在空中闪过一道白光。
一道刀墙落下,冲在最前面的几十骑,顿时连人带马被劈碎!
这,就是陌刀手们的威力。
大唐步兵中最精锐的存在,也只有元从禁军中才少量装备的精锐中的精锐,此时发挥出了可怕的战力。
砍瓜切菜!
土鸡瓦狗。
张超只能想到这两个词,人撞上刀,人成两半。马撞上刀,马成两段。
冶利骑兵很猛,可撞在那面刀墙上,却撞的粉碎。
许敬宗和马周两个,嘴巴张的大大的。
尉迟宝琳程处默四员骠骑将军,也不由的在自己的阵前兴奋的连连挥手。
这一刻,陌刀手无疑是最耀眼的明星,所有人都在为他们自豪。
“如果有一千陌刀手,我们足够在陇右横行了!”许敬宗感叹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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