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心瞳的惊慌,冽尘却依旧淡然。仿佛眼前的勐腊只是睡着了,而没有已经心脏麻痹,随时都会死亡!
“人体控制生理活动其实都依靠神经系统以神经脉冲来指挥,这种神经脉冲也是一种电流。”冽尘却依旧清清静静地笑,缓缓说起人体医学,“人体自身也有电阻,理论电阻是在800欧姆到10000欧姆之间……泰国的电压同样是220V,我假定他人体电阻为最大值10000欧姆,那么瞬间通过他身体的电流只有22毫安而已。”
“而人体对电流的反应,90~100毫安的时候,人的呼吸麻痹,三秒钟后心脏开始麻痹,然后停止跳动所以妞你看,我给他的22毫安的电流根本就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危险。”冽尘仿佛说着一个笑话,“可是他的心脏却停止了跳动,真是神奇。”
“这房子里的电路都很老化了,我只是不小心触动了他而已,结果他这样不堪一击,心脏居然就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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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尘!”心瞳急了。
作为专业医护人员,她岂能听不出冽尘这根本就是在扯蛋!
“你是假定他身上电阻为最大人体电阻10000欧姆,可是别说他本身条件达不到,再说这房间里空气潮湿,这更会减弱他人体电阻!”
冽尘笑起来,红唇轻挑,“我骗得了世人,却永远骗不了你的心。
“妞,杀了他,给周叔报仇!”冽尘渐渐敛尽笑意,“我今天来绝非想与他谈任何的条件,我来只是为了杀了他!”
“而最后这一刀,妞,我留给你;如果你怕,背过身去,由我来祭告周叔在天之灵!”
心瞳咬住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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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尘轻轻叹息。他知道,只是妞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才会露出的动作。人本身对手指有着格外的情感,比如小婴儿会吮手指来代替母亲的乳;如果有孩子从小缺失母爱,那这孩子会在几岁的时候依旧改不掉吮手指的毛病。进而,这种人类与生俱来的对于母亲的依赖,便演化成自信心的一种折射。人在缺乏自信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啃指甲、或者如同心瞳这般地咬住手指……
心瞳是个勇敢的姑娘,就算是冽尘也不过只看见过一次心瞳这样的动作。那是在周叔出事的那年,心瞳高考完毕却放弃了大学,飞到云南来,一步步走进周叔的病房,看见被毒品折磨得形销骨立的周叔的时候……
而今天,即便是要为父亲报仇,是高兴的事儿,但是毕竟要去杀人,所以心瞳终究还是害怕了。
冽尘没再等待,他伸手抽出勐腊腰上暗藏的匕首,高举过头顶,就要将匕首插.入勐腊的心脏!
勐腊的心脏此时由于电击已经停止跳动,所以如果此时插.下匕首,冽尘相信自己能找到最完美的位置。完美得就像当日他亲手将匕首插.入联络员岩井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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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灯光幽暗,绯红的纱帘无风自舞,飘摇得惊慌失措。冽尘手中的匕首寒芒闪放,那冷冽的光刺破房间中的幽暗,眼见就将刺进勐腊的心脏!
“冽尘,我来!”心瞳的嗓音忽然在这一片凌乱里冷冽挑起。随着她的话音,她的身形已经奔到冽尘身畔去,她毫不犹豫地扬手夺下了冽尘手中的匕首!
冽尘没坚持,却眯起眼睛,垂首,静静望心瞳,“妞,杀人不是好玩的事。未来许多年,可能此事都会出现在你梦里。我知道你会害怕,所以此事还是交给我。”
心瞳扬起眸子,坚定回望冽尘目光,“我会害怕,但是我永远不会后悔今日所为!”
心瞳说着夺过匕首,看准勐腊心脏的位置,高扬匕首,猛然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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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刀刃划过的冷冽寒芒照亮了心瞳的眼睛。冽尘就站在她身畔,静静凝望着她眸子里一瞬间转过的千万种情绪。
匕首极其完美地插.入心脏位置,勐腊都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无声死去。那本来已经麻痹得停止跳动了的心脏里,并没有想象中喷出来的血,血只是静静地流淌……
心瞳的手还僵硬地握在刀柄上,仿佛还想将那匕首向更深的地方插去;她的眼睛却似乎穿透那个刀口和那些鲜血看到了遥远的地方。
冽尘赶紧冲上来抱住心瞳,掰开她的手,“妞,已经结束了……别怕,我在你身边。”
心瞳这才如梦方醒,松开手,双腿一软。冽尘抱紧心瞳,“如果难过,就在我怀里哭几声。”
心瞳却摇头,苍白的面孔上甚至还浮现起一丝微笑。她疲惫地摇头,抬头望天,轻声说,“爸,您看见了吗?”
说完便静静转身,没有被亲手杀人的现实吓得晕倒,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大哭或者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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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冽尘担心轻唤。
心瞳没有回头,只静静回答,“冽尘你别担心。忘了我是学护士的么?我们上解剖课的时候早就被BT的解剖学老师给锻炼出来了。上一秒还在解剖室里头翻弄死尸,下一秒钟冲进食堂抓起馒头就吃,连手都懒得洗尸体对于我来说,简单得就像个塑胶标本。所以这世上最冷血的杀手应该是我们这群人。”
不管怎样,心瞳还能开玩笑。冽尘轻轻舒了一口气。
“……勐腊死了,可是冽尘你要告诉我勐腊没来得及亲口告诉我的那个真相我爸他究竟是不是、是不是傣邦背后的那个真正的大首领,那个始终无人知道其真面目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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