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拖后腿了。”络腮胡子被我拉着,马上就不乐意了,还以为我是要为了分赃的事情跟他临时讨价还价,一边甩我的手,一边就道:“这冰胆玉肯定是不能凿开分成三段的,一凿开,里面的胆破了,玉就不值钱了,咱们把它卖掉,然后平分,一人一份,谁都少不了半个大子儿。
络腮胡子嘴里说个不停,全身的力气都朝冰胆玉那边拱,拽都拽不住。
“你别乱动!”我全力把络腮胡子拉的死死的,低声对他道:“你好好看看!那块冰胆玉上,躺着一个人!”
“人?”络腮胡子猛然一惊,立马就老实了,睁着眼睛朝冰胆玉上看。
冰胆玉上的确躺着一个人,玉面不平,上面的人躺在玉面的凹坑里,所以看着不那么明显。也就是看到这个躺在玉上的人时,我才突然感觉,守门的怨尸,复杂的蛛网洞,以及石屋外面密布的符咒,全是为了保证这个人不会受到外来的干扰。
我的感官顿时就提升到了顶点,坑底这么静,而且轻微的声响都会引起回声。我这样静心的感应,如果玉台上那个人还有呼吸和心跳,我就能察觉出来。可是感应了半天,那人死沉沉的,好像已经气绝很久很久。
“可能不是活人。”我想了想,冰胆玉一年四季都凉的和一块冰一样,拿来保存尸体,是最好不过的。由此判断,玉台上即便摆着的是个死人,身份也可想而知。
“不是活人就好办。”络腮胡子一听没有危险,立即卷起袖子,道:“这时候就算有个鬼蹦出来,我张口就把它吃了,这么大一块冰胆玉,谁都不能跟咱们抢……”
话虽然这么说,但络腮胡子还是加了小心的,慢慢走到玉台跟前,这样一看,玉台上那个躺着的人,就一目了然了。
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的心就咯噔一声。这个人须发皆白,年纪已经很大,但脸上平展展的,竟然没有多少皱纹,因为在冰胆玉上放的时间久了,身体还没腐败,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更重要的是,这个人从肩膀到小腹,密密麻麻布满了一个又一个窟窿,看上去瘆人且恶心。
全都是枪伤,伤口外面的血已经被擦掉了,但透过那些窟窿,甚至还能看到留在体内的弹头。
络腮胡子看了几眼,也不管那么多,就把注意力放到了下面的冰胆玉上。
“这位老兄。”络腮胡子对着玉台上那个人作了个揖,道:“你受累,咱们给你换个地方躺躺,广厦千万间,卧眠就七尺,其实躺在玉上跟躺在地上差球不多,你将就一下,咱们把这块玉拿走用一用,等上去以后,我给你烧纸,就这么说定了,得罪之处,莫怪,莫怪……”
络腮胡子一边嘟囔,一边就找下手的地方,但这么大一块玉,就算一头驴也拖不走,络腮胡子拿着小铲子在玉下面挖,想试试能不能撬的动。
我盯着玉台上这个人,心里一直在犯嘀咕,隐隐约约想起一些事情。冰胆玉非常的罕见,尤其是这么大块的,走遍北方,也翻不出第二块。过去的走山人碰到一起,喜欢谈天说地,说说山里的奇闻异事,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五仙观的首领茅天师有一大块冰胆玉,平时是用来当云床的。
顺着这个,我一下子想起抗战结束的时候,那么多人一起围剿五仙观,五仙观拼死反抗,可想而知,那一幕相当惨烈。
玉台上这个人身上这么多的枪眼,很可能就是当初在躲避围剿的时候受的伤。我就很怀疑,他是五仙观的人。但这个人肯定不是茅天师,茅天师在五仙观围剿的时候生死不明,但茅天师是个鹰钩鼻子,眼前这人却是直鼻梁。
五仙观知道关于阴间和不死扳指的事情,日本人当年让五仙观配合着在大山里找,后来战败,撤出中国,五仙观也随后被围剿,但那些侥幸落网的五仙观余孽,说不定还在顺着当年的路继续走着,他们发现这个地方,也很有可能。
我思来想去,络腮胡子还在用劲儿,人就是这样,如果眼前是这么大一块石头,打死他都挪不动一丝一毫,但一块价值连城的冰胆玉就不同了,络腮胡子一张黑脸憋的通红,竟然把玉台微微抬起来半寸,只不过余力不足,刚抬起就又放下了。
“你先不要动!”我制止络腮胡子,望着石台上的人,我总觉得有一种隐约的躁动感,这个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说不定当时就死了,在冰胆玉上放了这么久,已经没有呼吸和脉搏,没有任何生命特征,然而却总是让我感觉不踏实。
“又怎么了嘛!不要一惊一乍的成不成?”络腮胡子叹了口气,道:“现在首要之务,是想办法把这块宝玉给弄出去,别的容后再议。”
我离开冰胆玉,在别的地方慢慢的走,慢慢的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这个地方阴气本来就比较重,深坑挖出来主要就是为了放置阴胆玉和尸体用的,所以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四面的角落连灰尘都不复存在。
然而我心里就好像一直有一根看不见的刺,扎的人非常难受,好像遗漏了什么细节。我一下子停住脚,用力拍拍脑袋,眼前顿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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