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老子瞄准了打!听我的铳声!”吴东明一马当先,平端起二八式骑铳大喊着。“得令!”五百青弋军骑兵大吼着。关宁军因为装备的是三眼铳,必须杀到五十步的地方,所以先由装备二八式骑铳并且甲胄极为精良的青弋军骑兵冲在一线,第一是击杀一批镶白旗马甲,第二是挨一波箭雨,这样后面的关宁军就能杀到五十步以内进行攒射。
时间仿佛停止,吴东明一直刻苦练习在马背上射击的技术,无论是放箭还是放铳,在颠簸的马背上瞄准无异于登天,要想打得准就必须在马匹四蹄同时腾空的时候才能保持身体的静止和射击的稳定性,而要掌握这个时间则非常人能做到,吴东明作为骑兵的头,一直以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如果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要求手下的战士能做到。吴东明心里不断默念着距离,他已经选择好了自己的目标,那是一个扛着白色镶红边龙旗的骑手,打掉这面军旗就会给这支敌军造成不小的混乱。二百步。吴东明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他似乎已经能看到金兵脸上慌乱的表情,以他瞄准的那个骑手为中心,金兵不管老百姓,正在拼命的向军旗那里集中。“狗杂种,老子今天一定要干掉你!”一百五十步,吴东明心里想着。
身后的五百骑士都是平端着骑铳,虽然二八式骑铳的射程是一百步,可是他们一般会接近到八十步以内射击,而八十步的距离上,即使是建虏用长梢弓射出的刺箭对他们的三层甲来说也没有丝毫的杀伤力。金兵骤然遇到敌军,阵型一阵慌乱,在一百步的距离上,已经有很多金兵张弓搭箭,纷纷射出了手中的箭支。刺箭经过一百步的距离已经没有劲道,撞在青弋军厚实的铠甲上也只是当的一声弹开。“混蛋,谁让你们放箭的!”甲喇章京气急败坏的叫着。手中的马鞭挥舞的啪啪作响。抽打着不听话的金兵。
八十步,吴东明眯着眼睛,就在战马四蹄腾空的一刹那,猛地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炽热的铅弹从铳口喷薄而出,带着白色的烟雾和红色的火光,弹丸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一头扎进了金兵旗手的胸膛。血花飞溅,威力巨大的二八式骑铳所射出的弹丸在金兵的胸膛中四散,碎裂。很快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可怖伤口,金兵倒飞着栽下马去。当场毙命。铳声就是信号,身后五百骑兵纷纷开铳,密密麻麻的弹丸喷射出去,将排头的金兵一个个打飞,金兵甚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死伤了两三百人。但是很快的金兵还击的箭支射向了明军。还好六七十步的距离上除非是命中面门,否则根本不能对身披三层甲的青弋军骑兵造成伤害。
稀稀拉拉的十几名明军骑兵摔下马来,金兵的这一阵箭雨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镶白旗的兵马当时并没有参与围攻新军的战斗,而是在尤世威那边,所以这个甲喇章京并没有领教过青弋军的厉害。他只是非常惊讶,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明军。这么多天来他跟着旗主杜度和阿济格贝勒所向披靡,哪里的明军不是一败涂地,此时这支明军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吗?为什么弓箭射不死他们,不过甲喇章京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了,紧跟在后面的关宁军两千骑兵已经杀进了五十步的距离内。可是还有很多老百姓混在队伍当中,吴东明急中生智,立刻扯开嗓子大喊道:“蹲下!蹲下!”士兵们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纷纷跟在后面大喊。汉话只有明朝的老百姓才能听得懂。金兵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明军在喊什么。
老百姓在明军骑兵的提醒下纷纷蹲下来,金兵正在愣神的功夫,关宁军的三眼铳打响了,五十步的距离上,三眼铳齐射,六千颗弹丸暴雨一般横扫过去,顷刻间就覆盖了金兵的军阵,弹丸不分是人是马,攒射的弹丸纷纷命中目标,金兵无论是人还是战马,身上纷纷激射出一股股血箭,一个个金兵和一匹匹战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战场上到处是人的惨叫和马的悲鸣,那个甲喇章京手中的大弓还没有拉开就被三颗弹丸同时命中,他胸前血肉模糊,仿佛被踩烂了的番茄一般,他大口的喷出鲜血,手中的大弓也随着向后倒去的身影抛出,胯下的战马也被一颗弹丸命中头部,巨大的身躯轰隆一声倒下,一人一马是死的不能再死。
金兵一片哭爹叫娘,这还没完,游弋军甲字营的骑兵们又纷纷拔出腰间的手铳,二三十步的距离上对准惊慌失措的金兵又是一轮攒射,最后又加强了一波袖里箭,一千五百人的甲喇此时活着的恐怕不到三分之一,吴东明拔出马刀,呼啸着和两千五百名游弋军一起杀进了金兵的队伍中,马刀劈砍,直杀的金兵血流成河,战士们带着满腔怒火,出招毫不留情,出征前刘毅已经交代过,游弋军是轻兵急进,没有任何辎重和重型火器,打的就是速度。金兵的俘虏留着都是累赘,杀光他们,人头论功。所以游弋军的骑兵们没有一丝怜悯,在目睹了敌军的兽性之后每个人都明白,对他们的仁慈就是对老百姓的残忍,金兵惨叫着四散奔逃。他们被杀破了胆,这支奇怪的明军为何有如此战斗力。大金的勇士不是跟明军的交换比能一比五一比十吗,为什么对上这支明军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剩下的三四百人立刻掉头逃跑,可是他们的马速哪里能追的上已经养精蓄锐已久的游弋军胯下专门用于出击的坐骑。他们纷纷被追上,然后被一刀斩于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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