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托和岳托亲自下城领兵,看不见对方骑兵后面步兵的变化,而城头上的祖大寿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可是巧合的是,祖大寿当日在青弋军赶到战场的时候脱离战场,所以他并不认识青弋军经典的双排空心阵,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个阵型非常奇怪,东江军什么时候学会摆这样的阵型了。这不像他记忆中的东江军啊。
“军师,已经列阵完毕!”晋军高声抱拳道。成康还是淡定的摇着羽扇,可是边上的袁承志已经是激动的满面通红,这是他第一次当面锣对面鼓的和金兵搏战。即便是以前在袁崇焕的膝下,也不过是远远的在城头上看过金兵的阵势,后来袁崇焕更是将自己和母亲放在了京师,再也没有去过辽东,所以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和凶残的金兵面对面,只不过站在他身边的是闻名天下的第一强军。那么青弋军对付金兵究竟会是什么样子,袁承志心中非常期待。
成康看见大军已经列阵完毕,这场战斗,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以一往无前的勇气打垮敌军,而不能被敌军拖住,打成像京师城外的那种阵地战,防御战,这对自己是不利的,相信两红旗的在京师城下的梦魇还没有结束,那就让他们的噩梦继续吧。
成康点头道:“出击,只许前进不许后退,双排空心阵缓行,炮兵也要跟上,尽量抵近射击,现在先进行一轮炮火准备,打乱他们的阵型吧,让吴东明做好准备,敌军一乱就冲上去施放火铳,然后退回来装填,循环往复,本军师认为,当建虏看到我们的旗号的时候,腿肚子都要打颤!”双排空心阵只有在遭受骑兵攻击时才不能动弹,正常情况下是可以缓行的。所以既然是进攻,索性就全部攻上去。
接到命令的晋军大吼道:“大将军炮,红夷大炮,瞄准对面建虏,不做试射,标定诸元,三发急促射!步兵攻击前进!”
“必胜!必胜!必胜!”青弋军将士们发出震天的怒吼。刺刀如林,在太阳下反射刺眼的寒光。明军的呐喊让建虏的气势一顿,本来一万五千马队信心满满,要全歼来犯之敌,还有一些零散的两蓝旗马队陆续加入,硕托和岳托的信心爆棚,可是对面明军一喊口号,两人本能的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不仅是他们两人,两红旗的老兵们都是心中一拎。心脏在胸腔内怦怦直跳,这是怎么回事,好熟悉的场面。
两红旗的斥候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他们拼命的贴上去。“火铳齐射!”吴东明战刀猛然落下,砰砰砰,二八式骑铳发出震天的轰鸣,将炽热的铅弹发射出去。两红旗斥候们的身上腾起一片血雾,瞬间上百斥候被一次性打空。
硕托和岳托还有将近两万马队愣住了,岳托颤抖着伸出右手指着前方的敌人,下一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是他们!是他们!”
“发射!”轰轰轰,数十颗重炮炮子在空中交织成美丽的画面,然后重重的落在骑兵大阵之中,轰隆轰隆,三发急促射用的全部都是开花弹,爆裂的弹丸将破片四散发射出去,一片片的骑兵消失在红光之中。吴东明的骑兵迅速向两翼散去,露出来藏在阵后的步兵。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唱着军歌,向前如墙而行。“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矜。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建虏不顾身!”教导师的战士们高唱着知识青年从军歌,义无反顾的向前攻击。阵后的袁承志挥舞着拳头,跟着万千将士一起放声高唱,热血一下子冲上了他的头顶。
就算是一向淡定的成康在看到这样震撼的场面之后,也是将手中摇摆的羽扇停下,身体微微颤抖。有此强军,天下何人能敌,能做这样一支军队的军师,是他成康的荣耀,是万千这样的将士们成就了他成康,而不是成康成就了新军。
混乱,崩溃,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虽然两红旗的所有人都想不出这支魔鬼军团是如何出现在这里,如何出现在离着明国京师十万八千里的锦州,甚至岳托有一瞬间都在想,南直隶划船到辽东很快吗?印象中南直隶不是应该在长江那边吗?长江,听起来就好遥远啊,大汗不是说过,将来若是能入主大明,一定要顺着长江游览一番吗?
两红旗作为在京师城下被重创的军队,那种恐惧已经深深的植入了他们的心里,当日萨哈廉的人头被敌方的银甲将军挑在枪尖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竟然在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地方又遇到了那支军队。城头上的祖大寿已经傻了,对于青弋军,因为他没有打过太多交道,虽然知道他们厉害,可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个厉害法。可是现在他知道对方的身份了,那就是青弋军,不是什么狗屁东江军,这一点从金兵惊慌失措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祖大寿见到过的金兵一直都是如狼似虎,不管遇到任何明军都是如此,可是现在,就在他祖大寿的眼皮子底下,这些金兵就跟受了惊的兔子一般,上蹿下跳。一片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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