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仲今天是真高兴,他也是个职业军人,本就是辽东本地人士,萨尔浒大战之前就已经参加了辽东军,当年在辽东总兵李如柏的麾下是个小旗官,后来靠着战功和熬资历,一步步升为了参将。而且这个参将的位置升上来的时间也不长,还是袁崇焕末期的时候才提升为宁远参将。距今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可是这么多敌人的首级是在他漫长的军人生涯中所没有见过的,最重要的是一次性见到这么多首级,即便是当年袁督师打的宁远大捷也不过就是杀伤金兵数千人。可是这一次北虏建虏两方加起来在宁远一座城下就撂下了这么多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程仲虽然是个老军头,可是他不是老古板,作为一名二品参将,和刘毅同级,他已经敏锐的意识到未来战争形态的改变,操练新军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大力发展火器,这新军的火器太过犀利,什么时候见过大明的火器能在百步的距离外置人于死地,且不说那些无甲目标,就算是有甲目标照样是一击毙命,跟金兵鏖战了这么多年,他们什么德性程仲太了解了,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死的,可是新军打他们呢,就跟砍瓜切菜一般。
阁老已经告诉他,卢象升的天雄军不过是新练的兵马罢了。可是新练的兵马就有这么恐怖的战斗力是程仲没有想到的。而他不仅见到了天雄军这种半成品,还见到了传闻中的南直隶新军,这可是大明首屈一指的成品新军,其所爆发出的恐怖战力是大明任何一支军队都无法比拟的。当然,程仲明白,他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毕竟新军在这里只有骑兵。阁老说过,他们的炮兵和步兵大阵火力更加恐怖,数里之内敌军根本无处躲藏,都是新军火力的覆盖范围,这是多么恐怖的力量,程仲无法想象,可是这才是他震惊的根源,新军究竟是怎样一种无敌的存在。他瞥了瞥坐在孙承宗下首的刘毅,心中五味杂陈。
“大汗,大汗。”一名汉人医士坐在皇太极的床边,给他把着脉,就在这时,皇太极的脉象出现了变化,不像刚才那样缓慢,而是脉搏渐渐有力起来。医士知道,这是人即将苏醒的前奏。他试着轻声呼唤这皇太极,只见皇太极的眼皮动了动,手指也弯曲了几下。这是个好兆头。一旁的豪格这几天基本没怎么合眼,皇太极遇险,对于豪格来说是最最不利的,目前他的羽翼还没有丰满。时刻处在皇太极的庇护之下,如果皇太极在这个时候出事,豪格根本就掌控不住局面,两白旗自己指挥不动,何况还有多尔衮兄弟在。两红旗那是大阿哥代善的传统势力范围,就算代善跟皇太极的关系一直很好,可是硕托和岳托两兄弟可不一定支持自己。至于两蓝旗,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阿敏跟皇太极的关系很微妙,皇太极在时阿敏自然是装孙子,可是万一皇太极不在了呢,到时候会是什么个情况,鬼知道!
听见医士轻声呼唤着大汗,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豪格突然一惊,他用汉话问道:“韩医士,怎么样,我阿玛?”医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里想的却是,这金钱鼠尾的发型真是烦人,这个脑袋就后面一个老鼠尾巴一样的小辫子,冬天冷不说,夏天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又热,就算是在屋内,也是整个头上都是汗珠,这不,自己要是不随时擦,汗珠直接就能流到眼皮上。野人就是野人,发型都这么古怪。不过表面上他是不敢说出这些话的。豪格问话,姓韩的医士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禀贝勒爷,大汗是流血过多昏迷,好在身体强健,性命无虞,方才小人把脉,发现大汗的脉象跟前两日截然不同,呈现出强健有力的动向。相信再过几个时辰,大汗就应该醒了,营中正好随军携带有长白山的百年山参,那可是益气补血的良药,待小人配制一副方子,大汗醒后直接服用下去,应当就能调节心脉。正好小人这里还有其他的药材,只要大汗每日坚持服用小人配制的药,十天半月之后即可恢复如初。”
豪格听到了医士的话,内心里长吁了一口气,阿玛没事,那真是太好了。只要阿玛在位置上多待几年,带着自己将权威慢慢的树立起来,等到自己上位的时候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不用争取八旗,只要能争取五六个旗的拥戴,还怕自己这个大汗的位子坐不稳吗?
他立刻对医士道:“那阿玛脸上的伤疤呢?”医士摇了摇头,“贝勒爷,这脸上的伤疤恕小人无能,缝合肯定是没问题,但是要想消除这道疤痕肯定是没办法了,本来按照中原的医术,如果用西米粉、芦荟汁、金环蛇蛇毒冻干粉、三七粉、冰片、橙皮粉、蓝莲花精油、珍珠粉、绿豆粉、百香果汁、燕窝、蜂蜜、水,这些东西进行混合是可以制作出一种祛疤膏。可是大汗的这个伤口实在是太深了,最多只能将色泽给消除的黯淡一些,但是即便这样还是很明显,况且大汗的耳朵......”
说到这里,医士也说不下去了,这种大面积的伤疤在愈合之后肯定会发生血肉增长的情况,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肌肉组织增生。肯定会留下难看的疤痕,而且皇太极的半个耳朵都被削掉了,这面相肯定是回不到从前了,也不知道皇太极醒后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会不会抓狂。豪格听见了医士的话,知道父汗这次是真的损失惨重了,不仅是八旗军队,就连自己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如果他看到现在这副可怖的样子,会不会发疯要重新杀回到宁远找刘毅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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