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和数万部下自从起兵以来,一直都是在陆地上称雄,何时经历过成规模的水战,当张智的舰队从侧翼直插前方对他们进行覆盖式炮火打击的时候,孙可望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躲避敌人的炮弹,他根本就没有水战的经验,谁能想到在长江上竟然有一支如此强大的水师?
轰轰轰,漕运水师的炮弹可没有给孙可望更多的反应时间,无数炽热的弹丸拖着长长的尾焰从炮膛中飞出,狠狠的砸向正在行驶中的流贼船只。为了取得最好的打击效果,张智命令不用开花弹,直接用实心弹击穿对方船只,他相信,这些北方的流贼大部分都是旱鸭子,没几个水性好的,只要将他们的船只击沉,这些人落到长江中只能是喂鱼的下场。
“将军!将军!官兵的水师,官兵的水师啊!”一名副将在孙可望身后惊恐的叫喊着。新军水师的火炮不停的怒吼。轰隆一声,一枚三斤重的实心炮弹直接撞在了一艘被流贼征用的画舫的船身上,画舫这种船只本来就是为达官贵人在江面上游玩所建造的,虽然看起来亭台楼阁甚是美观,但是基本上没有任何防护能力,且因为船身上建筑往往有两层的缘故,导致船只的重心并不稳,若是碰上湍急的江水就会有倾覆的危险,更何况是被火炮命中。画舫船身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破洞,这枚炮弹射击的角度非常刁钻,正好击中了画舫的吃水线,这个部位是最繁杂的,即便是想堵漏也很难堵住,船舱中的士兵们想去堵住破口,可是身边也没有趁手的工具,有些人想脱下身上的衣服去堵住洞口,可是江水倒灌的冲击力怎么可能是几件破衣服就堵住的,别说是衣服,就算是人也被涌进船舱的江水给冲的站立不稳,有几个距离近的士兵直接摔了个跟头。
“他娘的,船要沉了,不想死的立刻跳船!”一名百夫长对手下人大喊道,本来这个画舫只能搭载五六十人,可是船只的数量不够,只能是全部超载,所以这艘船上竟然装下了一个百人队,一百名士兵在船上让船只的吃水更加深,船身加重导致沉船的速度加快。几乎是在百夫长喊出命令的一刹那,下层就已经被江水淹没。这一百人大部分都是陕西北部和中部人士,别说水性好不好,在他们那个地方,就算是吃水都是很大的问题,可是他们知道,如果现在不跳船,就只有淹死一条路了。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会本能的进行选择,没有办法,甲板上的士兵硬着头皮往江水里跳,可是跳入水中他们才发现,根本跟他们想象的不是一回事,长江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可是水下也是暗流涌动,很多士兵跳入水中仅仅是扑腾了两下,就淹没在水中没有动静了。画舫不断下沉,所带来的吸附力也是很大的威胁,船只下沉时的漩涡足以将周边的人全部吸附进去。更别说不会游泳的流贼了。
下达命令的百夫长也没比手下的士兵多活上一些时间,他也没有什么特殊技能,跟手下将士一样都是旱鸭子罢了,跳入水中的百夫长想要说上两句,嘴巴里立刻进入了江水,呛得他连连咳嗽,随即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双腿似的,将整个人往水下拉,这就是画舫下沉造成的漩涡了。百夫长的双手在水面上拼命挥舞,他双腿乱蹬,极力挣扎着,咕噜咕噜,整个脸随着江水起伏,又喝进去几口水,慢慢的,他挣扎的幅度变小了,随即双手无力的在江面上耷拉下来,一阵浪花打来,终究是消失不见了。
画舫彻底沉没,上面的上百流贼无一生还,全部落入江中喂了鱼。轰,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一艘运载着火炮的流贼船只被炮子击中,好死不死正好打中了船舱中的发射药桶,火药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将运载火炮的板船给炸成了碎片,同时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周边的小船全部掀翻,船上的士兵惨叫着落水,如果从旁边的大船上看去,整个江面上仿佛是下饺子一般,到处都是随着江水起伏的人头,无数的人在水中撕心裂肺的呼救着,希望身边的船只能施以援手,可是其他的那些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分兵前去救援呢?
与水中的一片混乱类似,当张智的舰队杀出来开炮的时候,在岸上的张献忠也是一阵阵头皮发麻,他跟孙可望一样,如何能想到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朝廷水师在江中拦截,此前,流贼的队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谁成想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张献忠气急败坏的咆哮道:“他娘的,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兵马,朝廷是哪一支军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在江面上拦截咱们大西军的队伍?混蛋!混蛋!鸣金发令,让孙可望撤!快去传令!”他揪起身边一名将领的衣领,立刻让他去传令孙可望撤退,张献忠虽然暴跳如雷,可是并没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相反作为大西军的首领,他深刻的知道在江中他们的兵马没有任何优势,孙可望的人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船只组成的船队,对付训练有素的水师,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船只上也没有安排什么武器。即便是有的板船上带着大炮,可是那是在长江中,不是在平地上,这些个炮手可从没学习过在颠簸的水面上如何操作火炮。张献忠无奈,只能下令鸣金撤退,再做计较。如此一来,攻下南京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要想打南京就必须要过江,可是在短时间内张献忠如何能获得一支水师?只要江面上有朝廷水师的存在,自己就休想进入长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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