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眨了眨眼睛,脑袋轰隆隆,“那……那就是十四吧……可能是家里人记错了……”
他自己都没有听清自己说了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屋里的几个年轻人已经笑趴一片。
“哈哈哈!封小侯爷,这是你哪里寻来的宝贝?”
“我见过上杆子说好话的,没见过这么顺着你说的哈哈哈!”
“哪里哪里,是我们小侯爷风华绝代,把人家小厨子看呆了!”
“是啊,这都连自己多大岁数都不记得,可不是傻呆了!”
反应过来的阿辞脸“腾”就红了,他无措地又低下头,心里又羞又急,干脆闭住了嘴巴。
「完了完了,对面和自己的说话的好看的人就是小侯爷,现在大家都会以为他是一个谄媚油滑的人了……」
“噗嗤,怎么又底下头了。哎,脸都红了……行了,你们也别笑了。别吓着人!我还有正事要问他呢!”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阿辞把脑门磕在地面上,假装自己不存在。
但是显然假装不存在是不可能的。
“怎么又低头了,算了算了,你站起来,爷蹲着太累了。”
阿辞就被莫名其妙地抓了起来,像一只小鸡仔立在了封小侯爷的对面。
“哎,你们看。他站起来以后就感觉像是十六了,至少这个个头还是有的。”封小侯爷对身后的人说道,又转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那鸭腰和鸡片真是你做的?”
“回侯爷的话,是的。”勉强回过神的阿辞回复。
封小侯爷连连点头,围着他转了两圈,突然伸出了手,捏住了他的后脖领,往外一拽。
一条雪白的汗巾出现在小侯爷手里,小侯爷挑起眉毛:“这是什么?”
阿辞大囧:“这……这是奴才的汗巾……”
“别自称奴才。”小侯爷道。
“好的。这是我的汗巾。”
小侯爷知道是汗巾却完全没有嫌弃的样子,他伸手挑起汗巾,这条汗巾和他见到家里的下人的汗巾不同,干净得不行,而且似乎也没有奇怪的味道,一想到面前的小少年是个和雪白的汗巾一样干净的孩子,封樾忍不住心情跟着变好。他把汗巾递到阿辞面前,“怎么塞到领子里?”
“后厨……热……这个吸汗,舒服。”阿辞小心翼翼地说。
“噗,行吧。”小侯爷一连新鲜地把汗巾还了回去。阿辞连忙把这条布团吧团吧塞进了袖子里。
“太瘦了。”封樾说着伸手捏了捏阿辞的胳膊,自言自语道:“这送进去能不能行啊?”
小侯爷身后的人纷纷附和:“怎么不行?你身边的小太监小德张5岁就跟着你,你怎么没说人家行不行?”
小侯爷摆手嫌弃,“那是奴才,能一样吗?去去去,别乱说。”
阿辞微微低下了头,强行忽略自己被捏着胳膊的无措。
不是说可能是打赏吗?怎么就开始跟市场选肉似的开始挑了?
“你叫什么?”小侯爷又问。
“展辞。他们叫我阿辞。”
“哪个展哪个辞?你认字吗?”
“认一点,名字会写的。大展宏图的展,推辞的辞。”阿辞特别乖巧。
“不好。”小侯爷笃定地说,围着原地绕了一圈,转过脸看着阿辞,“这个字不好。这样,你以后就叫展慈,慈悲的慈。”
小侯爷说着走到桌边,用手指蘸了碗里的酒,在木桌上写了个“慈”字。
阿辞眨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字,默默地点点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换了名字,小声说:“谢谢侯爷赐名。”
*
展慈坐在轿子里,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至今都不敢相信他不久后就要被送到宫里了。
他也是之后才明白小侯爷又盘问家事,又问名字,原来是想把他送到宫里去给宫里的贵人做饭。
德喜楼的孙大厨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光宗耀祖的事情,要他好好看,将来在宫里干个十来年,无论是晋升还是告老都衣食无忧了。
唯一不太开心的大概是春喜,春喜红着一双兔子眼,跟在展慈身后:“阿辞哥,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展慈摇了摇头。
“那你等我,将来我也进宫做厨子。”春喜像一只红眼的兔子。
“好。”展慈点点头,想了想,又从小包袱里掏出一个玉兔子,是当年他弟弟雕着玩的小挂饰,不值钱,但是很可爱。现在送给春喜留念最好。
小侯爷让展慈这几天先在侯府呆着,会有人来教他规矩,等两个月后,他就跟着侯爷一起进宫。
小侯爷还说,为了表示诚意,他已经派人给白石山的家人送了好些东西。
一个月后展慈果然收到了家里的回信,侯爷送去的东西大大改善了展家人的生活,信里说家里一切都好,展慈觉得自己就跟做梦一样。
*
住在侯府里的第一个月,展慈见到小侯爷的机会不多,满打满算除了第一天晚上住进来和月中一次中秋节,他就见了小侯爷两面。
小侯爷是个很好的人,长相好,脾气也好,听说他琴棋书画骑射样样精通。
展慈有时想着,难怪坊间传闻小侯爷得圣宠,谁不又喜欢这个霁月风清,说句话就笑眯眯的人呢?
来看他的小侯爷其实来了也就是坐坐,考问两句他学的规矩和一些菜谱。
值得一提的是小侯爷还给展慈找了好些菜谱,让他多学多看。
那天是中秋节,吃过晚饭的展慈坐在小院的栏杆上就着格外明亮的月光看着手里的菜谱。很多字他都不认识,但是他大概能猜到一些,也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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