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院长疑惑地问:“这……骨科他不行啊。”
胡伯龙说:“他行,他肯定行!”
皮院长认真地说:“我上次问过他,他说他不行的。”
骨科主任也说:“我看,他一定是不行的。”
胡伯龙哈哈一笑,说:“你们对刘牧樵不了解,他哪一次说自己行了?都是在关键的时候,他突然变成大行家了。”
变成大行家。
皮院长在努力回忆,是的嘢,刘牧樵的才能,也是一点一点的突然冒出来的,难道……
得试试。
要是把骨科搞上去了,我宁愿把所有利润都给他。
最近,骨科不但赚不到钱,这么频繁的事故,反而赔了不少的钱。
关键,还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而是生命,患者的病情,这才是重要的。
虽然说,这几个病人,从医学角度上来分析,并不是医院弄死的,有些病人还没有打针就已经挂了,这应该是与他本身的疾病有关。
但是,一个病人,可以这么解释,退一步,两个病人,还可以勉强解释,但现在是第三个这样的病人,还能这样介绍吗?
人体是复杂的机体,医生,由于专业限制,看病时就有可能忽略一些其他疾病。
高明的医生,除了本专业要精,还要有丰富的内科学知识和其他学科的相关知识。
是不是因为骨科医生太专业了,忽略了其他学科的学习呢?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
“打电话,给刘牧樵,我们到骨科去。”皮院长说。
“纠纷怎么办?”
“先让他们谈,肯定是要打持久战。”皮院长不急于处理医疗纠纷,谈急了,是很难谈拢的。
一般,医院更喜欢走程序,医学鉴定是最好的,赔多赔少,由第三方决定,赔也赔得心安理得。
也可以直接走司法程序。
不过,打这种官司经常会出现意外,因为法官不是内行,判错的情况比较常见,并且还可能错得离谱。
医院最不想走的就是调解,费时费精神,吵吵闹闹,讨价还价,最后,一般都是拿钱息事宁人。
有种说法,大闹大赔,小闹小赔,不闹不赔。
这也是现状。
现在,和患者家属谈判的是医务科的副科长等人。
刘牧樵有些莫名其妙。
到骨科集合干嘛?
刘牧樵赶到骨科,皮院长、胡伯龙、秦科长和骨科主任都到了。
“刘牧樵,请你来,我们一起看看骨科到底存在什么问题,你帮骨科把把关。”皮院长说。
“我?我对骨科不内行。”刘牧樵说。
“你就得了吧!”胡伯龙大声说。
“老胡……我们之间,看来误会还比较大啊。”刘牧樵无可奈何说。
“别争论了。”皮院长拦住了,“认真点,看看科室存在什么问题。”
这时,刚好一个医生收治了病人,两手空空就去看病人了。
刘牧樵心里一紧,大声说:“你,钟医生,你回来。”
钟医生疑惑地转了回来,说:“什么事啊,来病人了,我去看病人。”
刘牧樵问:“你的听诊器呢?血压计呢?”
钟医生摸了摸头,说:“我们又不是内科医生,测血压,护士会测啊,护士不是有三测吗?体温、呼吸、脉搏,还有血压,她们都会测的。”
刘牧樵点点头,说:“你背书倒是会背,确实,护士有三测的规定,你注意到了没有,护士的三测单,三条直线。”
刘牧樵手里刚好有一本病历,三测单上,呼吸20次/分,体温37℃,脉搏70次/分。
“你相信?”刘牧樵指着三条直线。
直线,就是胡乱写上去的。
刘牧樵继续说:“医生检查病人,应该怎么检查?你的望触叩听呢?你一没带听诊器,二没有拿血压计,你怎么检查病人?我问你,你是不是只检查骨科情况?”
“我们科室都是这样做的。”钟医生理直气壮。
“那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病人的心肺肝肾情况?”
“很简单啊,我们会开心电图,会做CT,会开化验单,护士会测血压啊。”钟医生觉得这问题太幼稚了。
刘牧樵挥挥手,“你去看病人吧,对不起,耽搁你看病人的时间了。”
钟医生有些愤怒,“你又不是骨科医生,你又不懂,还批评我。”
说完,转身走了。
刘牧樵没有计较他。
钟医生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主治医生,刘牧樵抬头看着骨科主任。
骨科主任满脸通红,他此时正在找地缝。
皮院长发话了。
“赔!48万,秦科长,你去和病人家属谈,我们愿意赔48万。”
“老皮!”胡伯龙想阻止皮院长的冲动。
“你别说了,这就叫草菅人命!你这主任,辞职吧。老胡,你兼任骨科主任3个月。这像什么话,管理,这么大的漏洞,竟然习惯成自然了,还理直气壮。”皮院长愤怒了。
主任满脸的羞愧。
“我也应该引咎辞职了。”
胡伯龙转过头,对皮院长说:“我兼任科主任,但我有个要求,刘牧樵做骨科的技术顾问,高难度手术,他把关。”
刘牧樵大声说:“老胡,别逗了,我对骨科一点也不熟悉。我还没到骨科实习呢!”
“不,我不管你内不内行,你答应了我,我就答应皮院长。”胡伯龙说。
“咦,老胡,这不是你答不答应的问题,你是副院长,骨科没有主任,你兼任,你别扯别的好吗?”皮院长说。
刘牧樵两手从上往下压,“冷静一下,老胡,我不会答应你的,骨科,是需要整顿,不仅仅是医生,还有护士,从这份病历上,就看得出,护士根本就没有做三测。”
没错,一眼就看得出来,三条笔直的线,体温、脉搏、呼吸,怎么可能是一致的?
还有血压,大小便的记录,也很刻板。
“你打个电话给赵静,护士长,换掉。”
此时,护士长就在护士吧台,她都听清楚了。
两行眼泪“哗”流了下来。
胡伯龙打了一个电话给总护士长赵静,她急忙就赶了过来,身后,带着护理部的干事小黄。
“对不起,我有责任,请给我10天时间,我在全院开展一次大整顿。小黄,暂时代理骨科的护士长。院长,行吗?”
皮院长还在那里生气。
“赵静,扣除你3个月的绩效。我,老胡,我们两个,也是3个月的绩效。”皮院长说。
“嗯,我没有什么怨言,我是有责任。”胡伯龙轻声说。
“谢谢你,牧樵。”皮院长抓住刘牧樵的手。
刘牧樵被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难受啊。
可是,皮院长没有松手的意思。
刘牧樵那管你是院长,他用力争脱了手。
他跑到处置室,用手消消了两次毒,又用清水冲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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