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爸正在厨房里做饭, 听见外面的动静, 就猜测是不是周期回来了,连忙解了围裙出来看看,一看两孩子都跪在地上。他怔忪地问:“这是怎么了?”
地上的两人沉默无言。
周妈转过头, 翻滚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了:“你的儿子, 我没法子管了, 要管你自己管!”说罢竟是甩手就走!
周爸心宽体胖, 然而这会儿也慌了,赶忙上去拉住周妈,“别走啊,周期不才回来么。”他赶紧和周期使眼色,你快起来劝劝你妈,有事情好好说。
周期木头桩子一样低着脑袋不说话, 手垂着身体两侧,微微颤抖。这次确实是他的错, 可是他想不出怎么解释, 还有孩子的事情,他也开不了这个口。
苏远湛探过去抓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传了过去, 温暖熨帖。周期只听得他在耳边朗声说:“周叔周姨,是我追的周期。他本来也考虑到家里, 一直犹豫着, 但是我追得太紧了, 他这才答应的。对不起, 是我把周期拖进来的。”
“但是我们两觉得是时候坦白了,我们都是认真交往的,所以现在希望得到家里的支持。”
周妈顿住脚步,“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们两个……”
周爸见她有所缓和,搬了个椅子让她坐下,“我们先听听孩子怎么说,好不好?”
周期沙哑着开口:“妈,对不起,我们是认真的,而且我们两打算结婚了。”
此话一说,除了周盼,在场的另外三个人均是一震。
望望率先惊呼出声:“爸爸,真的么?”
周期微微颔首。
周爸亲眼见过儿子生孩子的坎坷,气归气,但是更多的却是心疼。当初一包又一包的烟抽了下去,最后还是给周期熬补汤了。他年纪大了,又比周妈看得开,年轻气盛的时候经历过批斗,沉得住气,现在却是别无他求,只希望一家安稳就好。偏生周盼家庭又破碎,他也不指望什么了,两个孩子好好的就行。
周爸拖着步子在周妈旁边坐下,不再年轻的手拍拍周妈搁在大腿上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年过半百的算是管不动喽,这都要结婚了。”
周妈一时之间眼泪又要下来,呜咽着说:“你说这一个个的,离婚的离婚,年纪轻轻生了孩子就算了,现在还……”话语淹没在吞咽下去的哭声中。
周爸拿了桌上摆着的纸巾,忙给她擦眼泪,“你别哭啊,哭了,我们大家都难受。”
周期闻见声响,喉头苦涩难言,轻轻叫了声:“妈……”
周妈悲从中来:“姑且放开你们的感情不谈,就算你们要结婚也得和家长商量商量。你这是翅膀硬了就飞走了,我和你爸养你这么大。”
苏远湛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心里头也是着急,却又不知如何化解,只是一味地承诺:“我们都是认真的,以后我和周期一起孝顺父母,您就当多个儿子。”
周妈拭去泪水,叹道:“年纪大了,真的是没有心力管你们。怕是过不了多久,连饭馆都开不动了。”
望望钻到奶奶怀里,清脆的童声道:“奶奶还要看着我长大呢,还年轻着呢。”
周妈揉揉望望的头发,“我的乖孙,奶奶最舍不得你了。”
“你们别跪在这里了,大门还开着,别人看到了,还不知道我把家里怎么折腾你了。”周妈低声说,“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周期反而慌乱起来,“妈,你别生气了,结婚这事儿还没定下来,我们是来征求家里的同意的。”他本来想拿结婚来体现两人对感情认真负责的态度,只是没想到适得其反。
周妈扶着桌子站起来,“我没生气,只是感慨,你都这么大了,想起来你表弟去年都成婚了。”
周盼过来搀着周期起身,柔声道:“你现在不能这么跪着,当心身体。”
她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屋子里静悄悄的,周妈敏锐地捕捉了言外之意,厉声问:“周盼,你刚刚说什么?”
声音之大,吓得周期腿下一软,险些又跪下去,还是苏远湛眼疾手快地撑住了他的身子。
既然周盼不小心捅破这遮着的窗户纸,周期也不想再瞒着,还是秉承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咬紧牙根,压着嗓子道:“妈,我……不小心又有了……”
周妈拔高声音,“又有什么了?”
周爸也是震了一惊,想到了望望,脱口而出:“不会吧!”
周期缄默地点头,苏远湛感到手心里的那只手紧张得汗湿,他更加握紧了,软语说:“没事儿的。”
要说刚刚周妈只是伤心周期的隐瞒和独立,现下却是真真正正地生气了。她猛地走到周期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还记得你生望望的时候么,你现在还敢这么乱搞,不要命了么你!”
“妈……”周期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能一声一声地喊她。
周妈胸口起起伏伏,“别叫我妈,有你这么作践身体的么?”
苏远湛低头道歉:“不关小期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不下心。我对不起小期和望望,这么多年来都没能照顾到他们。”
周妈气急了,推开挡在周期身前的苏远湛,继续道:“你心里还有没有数,你这样子是能再生的么?”
突然之间,周妈像反应过来什么,“还有望望他亲爹,你现在知道是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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