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浵这一晚守在安嘉冝床边基本是没合眼, 倒不是因为他担心嘉宜,实在是每过一个小时,便有护士进来给安嘉冝测血压和脉搏,周予浵想睡,可是还没等睡熟就又被下一拨进来的护士吵醒。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周予浵便正襟危坐在靠椅上静候安嘉冝醒来。
可是直到早上医生查房时, 安嘉冝仍然没有醒的意思。
周予浵忙问医生怎么回事, 医生看了看安嘉冝夜里面的检测指标,便跟周予浵说道:“安小姐情况很好, 她醒不过来的原因一个是她的体质本来就比较弱, 所以麻药的影响会相对长一点;还有种可能就是她的身体是真累,她单纯就是在补觉。”
周予浵听了医生的话,终于放了心, 等医生护士们查完房,自己便也靠在靠椅上开始补觉。可是感觉还没睡上多久, 手机就响了, 周予浵一看号码是他昨天来的几个朋友打来的,不禁苦笑了笑, 昨天他算是放了他们的鸽子,今天就甭指望能听到好话了,当下便走出病房接通电话, 只干巴巴的“喂“了一声, 便静候发落。
果然电话那头啧啧出声:“啧啧, 瞧您这声音哑的, 看来昨儿一夜是相当的销魂啊。还换个地方接茬儿喝呢,你都忘了哥们几个都在干台上晾着呢吧。”
周予浵皱眉笑道:“别瞎扯了,那没调查就没发言权啊,我一晚都忙着见义勇为呢,随便我就能给你们拉出一排的白衣天使做证人。”
那边也笑道:“你也别瞎扯了,你巴巴的把我们忽悠来,不是真打算把我们放一边晾着的吧。不是说今天谈事的嘛?赶紧的,快过来。”
周予浵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过了八点半钟,便有些头痛的说道:“好了,别催命了!我马上过去。”
周予浵推开门走回病房。
床上,安嘉冝仍然一动不动,仰面半卧在病床上,似乎睡得很安稳。
周予浵绕到安嘉冝的床边低头凝视着她。
安嘉冝的脸色苍白,盍目躺在床上,呼吸细微得几乎听不到,两弯黑长的睫毛却轻微得抖动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周予浵忽然怀疑嘉宜是不是故意的在回避他,便伸手挑起一缕安嘉宜洒在被子上的长发,在指间玩弄着。
可是嘉宜依然一动不动。
这时的安嘉冝不会眼中隐着警惕戒备的眼神,明目张胆或是小心翼翼的刺挠他,却也乖巧柔顺的让人近乎心软。
周予浵顿了顿,放掉了手中的黑发,却仍是弯腰在嘉宜眼帘上轻吻了一记,心中默念了句:“再见,安嘉冝。”
起身时,周予浵见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很是吃惊的看着他,周予浵轻皱了下眉头,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就大步走出了病房。
早上八点钟,潘军很准时的打了个电话到Z行信贷部:“喂,省Z行嘛,你们行的安嘉冝在省人民医院住院动手术了,现在在特护病房请你们帮忙通知一下她的家人。”
接电话的老苏,觉着这口气有些蹊跷,声音却有些耳熟,便道:“哦,谢谢,请问你是哪位?”
潘军犹豫了下,还是从实说道:“老苏吧,我是腾辉的潘军。”
老苏放下电话,静默了两秒钟,便去敲了王经理的办公室:“王经理,安嘉冝在省人民医院住院动手术了,现在人在急诊的特护病房。”
王经理一听这话也松了口气:“哦,是她家人通知的吗?”
老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是,是腾辉的人打电话来的,让我们帮忙通知安嘉冝的家人。”
王经理这下也很惊讶:“啊?她家人还不知道啊。”便放下手中的事,给嘉宜妈妈电话。等通知了嘉宜妈妈以后,王经理想了想,又到凌霜的办公室汇报了一下。
凌霜听说安嘉冝生病住院了,也很是惊讶:“是她妈妈这么说的吗?”
王经理忙说:“不是,是腾辉的人通知的。”
凌霜一听就给气得笑了起来:“安嘉冝病了,是腾辉的人通知的?”
王经理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关节,便说道:“唉,是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安嘉冝生病的时候正巧让腾辉的人给撞上了吧。”
凌霜笑道:“真是够巧的。”凌霜将手中的签字笔在指间旋转了会儿,便断然道:“这样吧,王经理,我跟你去医院看一趟安嘉冝,也表示一下我们银行对员工的爱护。”
王经理惊讶道:“凌总,你亲自去啊。”
凌霜微笑着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群众利益无小事么。”
王经理只道凌霜是怕安嘉冝真得有个什么好歹,她家里人闹起来,矛盾激化不好收场,便连忙说:“好的,我这就去办公室要俩车。”
等凌霜的车子缓缓开进省人民医院的停车场时,恰巧看见周予浵从大步从急诊大厅里走了出来。
清晨的阳光下,周予浵虽然脸上有些倦容,可修长挺拔的身姿依旧显得矫健有力。
等司机停好了车,王经理便笑着跟凌霜说道:“凌总,到了。”
凌霜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只有些疲惫的跟王经理说道:“你先到门口的花店里买一束鲜花吧。”
王经理连忙道:“对对对,我刚才在车上还想着这事呢。”说着就连忙走到门口去买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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