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浵和嘉宜到凌军那儿的时候, 客人们大都还没到。只有叶盛荣和沈熙之是早到了的,正和凌军还有凌霜在客厅里聊天。
叶盛荣一看见周予浵便站起来招呼道:“咳,予浵,我正说到你当初听说这房子叫一北京人给买了,就猜是凌军哥买的。”
周予浵笑道:“二哥一直挺崇拜孙**的, 买得起这房子的北京人挺多的,可愿意买这么个老房子缅怀过去的北京人就不多了。”
凌军大笑:“你小子就说我老了就是。”
其他人听了也笑, 叶盛荣安慰凌军道:“凌军哥, 男人到了你这个年纪是最有魅力的,现在的年轻女孩就喜欢成熟的男人。”
凌军呵呵笑着,看着安嘉宜问道:“现在真是这行情吗?安小姐?”
周予浵哈哈一笑:“你就不要在她这儿找不自在了, 刚临出门时嘉宜还嫌弃我已经是中年人了。”
凌军微微一笑:“那看来我不服老是不行了,年轻就是好啊。”
安嘉宜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她头上,只觉着凌军的话好像别有锋芒,周予浵虽然是帮她挡了,安嘉宜还是很不自在。
其实不自在并不止嘉宜一个, 凌霜也打心眼里不愿意听他们一帮大男人在这矫情。
凌军向来最疼她这个妹妹,总觉着她是叫周予浵给涮了,落得个不尴不尬的一人挂在N城所以凌军是一直憋着劲儿想帮她教训教训周予浵的。
可凌霜却不愿意,周予浵对得起对不起她,都是他们俩人的事,别人硬往里面掺乎干什么, 再说怎么教训?周予浵能那么好说话, 随凌军搓圆捏扁?
凌霜不愿意整一出恩怨情仇的大戏, 叫别人看热闹,所以她很干脆的告诉凌军,她在N城新交了个男朋友——沈熙之。
此刻,凌霜听出凌军话里有寒碜安嘉宜的味道,可说实在的,凌霜真觉着凌军是多此一举。
周予浵其实是个凉薄的人,凌霜从没看好过他和安嘉宜;
可周予浵也是一个一贯护短的人,什么东西只要标上周予浵的标签,他就容不得别人怠慢。
凌霜记得那会儿她家和周予浵外公家都养了一条德国黑贝,有次她跟周予浵说道:“其实你们家为为也挺棒的。”
周予浵立马回她道:“什么叫其实也挺棒的,你看过比它还棒的狗吗?”
可凌霜记得她明明是因为周予浵平时很不待见他家“为为”才这么说的。
狗犹如此,何况是人?还是个周予浵他目前还感兴趣的女人?
凌霜略有讽意的弯了弯唇角。
那厢周予浵正详细跟安嘉宜介绍凌军这房子的来历。
凌军这房子是以前抗日名将孙**的公馆。周予浵介绍了房子,便开始海侃孙**的战绩。
凌军听周予浵细述孙**的每次战役的详情,不由也有些感慨。他认识周予浵那会儿,周予浵才十多岁,虽然年纪小,但也很痴迷于这些战争往事,所以俩人也算谈得来。
凌军记得那时候周予浵就能将这些战役的详情,具体到双方参战的人数,伤亡数字倒背如流,
没想到他今天依然记得。
凌军知道周予浵这么显摆不过是转移话题,也是安抚那个叫安嘉宜的女孩。
凌军很有兴味的瞧着周予浵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一手拽着安嘉宜的手,跟她神侃抗日战争史。
其实凌军还真没看出这女孩是凭哪一点绊倒周予浵的,长得没错是挺清爽漂亮的,可周予浵玩了这么多年,身边哪个女人不漂亮?
可周予浵显见是动了心思的,凌军觉着就从他这个旁观者来看,周予浵与安嘉宜不管是口头语言还是身体语言,确实都有恋人的感觉。
想到这里,凌军有些不快的看了看凌霜和沈熙之,虽然这俩人信誓旦旦的说俩人正在交往,可凌军总觉着他俩是相敬如宾,少了份亲昵。
凌军对凌霜的话只能姑妄听之,也姑妄信之。
不一会儿,陆续有客人到了,周予浵终于结束了他抗日战争史的演讲。
安嘉宜其实还挺爱听的,一方面她也确实有些兴趣,主要的还是为了避免尴尬。
可是等张行夫妇手挽手走进来时,安嘉宜才知道这尴尬不过是刚开始。有那么一会儿,安嘉宜脑子里考虑的全是夺门而出或者是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可能性。
可张行和迎上来的凌霜兄妹打完招呼,便热情的毫无破绽的招呼周予浵和安嘉宜道:“周总,嘉宜,你们早到啦。”
周予浵也笑着起身道:“张行,你可来迟了。”
张行笑道:“没办法,还要去接“领导”不是?”
张行的夫人在边上嗔道:“你也不怕人笑话。”
张行笑道:“怕什么?周总和嘉宜都不是外人。”
嘉宜费劲的瞧着张行,几乎怀疑他是外星人乔装的,却怎么也找不到假面的痕迹,安嘉宜只觉得这情景荒诞得象个噩梦。
张行却笑着跟他夫人介绍道嘉宜:“嘉宜原来是我办公室的,他爸爸和我是校友。”
安嘉宜心道是校友而不是同学,张行说的是安教授不是高院长,原来一切在她看来象山一样无法逾越的过去,可以轻易得消弭得如此不着痕迹。
安嘉宜苦笑了笑,说破“皇帝的新衣”的是个孩子,那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长大,她其实应该感谢张行老到的“智慧”的,她才不至于太过难堪的,可安嘉宜的心里并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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