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宜的俩腿像灌了铅似得一步也挪不动, 只呆呆的站在了原地。
高博听到了声响,转过头来看着安嘉宜,轻声唤道:“嘉宜…”
安嘉宜有一阵子没见高博了。虽然眼睛凹了些,下巴青了些,脸颊瘦了些, 但高博仍是那个清俊温润的高博,那个眸中, 面上, 声音里都透着安嘉宜熟悉的温柔和宠溺的高博。
安嘉宜的心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痛楚搅动着,眼前触手可及的温柔的高博,与她已是咫尺天涯。安嘉宜看着高博, 结结巴巴的说道:“高…高博,你…你来啦。”
高博看着手足无措的安嘉宜,心却略定了些,他是鼓足了全部的仅剩的勇气再次来找嘉宜的。
周予浵和安嘉宜在大厦门前拥吻的那一幕深深刺伤了高博。
高博不战而降,却无处可逃, 他和嘉宜的小窝已是物是人非,他也不愿意回家去面对他妈刨根问底似的关心和质问,高博唯一可以疗伤的地方只剩下了办公室。
好在郭潇天难得的仁慈了一回,在高博大概说了在大厦外碰到周予浵和安嘉宜的事后,郭潇天终于选择站在了高博这边:“嘉宜这小丫头片子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她撞见了你和于丽丽在一块, 回头就拿周予浵气你。”
高博苦笑着解释, 嘉宜和周予浵并没看见他, 她也不是故意要气他。
郭潇天听了郁闷的叹气:“我倒是宁愿嘉宜只是想气气你的。”
高博无语,他已终于体会到了嘉宜哭着从医院跑开时的心情,那是整个世界就在眼前崩裂的绝望,高博忽然想如果周予浵送嘉宜回来的那天早上,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将嘉宜紧紧紧紧的抱在怀里,再也不撒手,一切是否会有不同。
对高博的沮丧,郭潇天很是感慨:“怪不得人说家和万事兴呢,高博,就你和于丽丽这一出,好好一个家就散了,你和嘉宜是两败俱伤啊。于丽丽根本是盘上不了桌的菜,你这边因小失大就不提了。嘉宜那边又叫周予浵乘虚而入了,周予浵什么人?花丛中打滚的主儿,他对女人出手是大方,可翻脸也跟翻书似的,快着呢,嘉宜又不是那种玩得开,门槛精的女孩,这回怕要毁在他手上了。”
高博听了郭潇天的话心痛得厉害。直到现在,高博都仍然能清楚的记起安嘉宜小时候的模样,嘉宜是高博小心翼翼的呵护了十几年的女孩,他没法只当她是八卦新闻中的女主角,也无法容忍别人牛嚼牡丹似得辣手摧花。于是高博再一次来找了安嘉宜。
此刻高博凝视着安嘉宜。嘉宜的眼中虽然有些慌乱,却没有厌恶,这让高博镇定了许多,高博走近到安嘉宜跟前,问道:“嘉宜,你这里在修?”
安嘉宜也略微镇定了一些:“嗯,水管漏了,电也短路了,找了人在修。”
两人正说着,潘军带了两个工人进来了,他看到高博愣了一下,仍礼貌的招呼道:“高律师。”
高博脸色略有些难看的冲潘军点了点头:“潘助理亲自监工啊。”
潘军打了个哈哈:“唉,带两个工人再测一下水压。”
高博勉强对潘军笑了笑,便问嘉宜道:“嘉宜,我们出去谈谈好吗?”
安嘉宜点了点头,便和高博下了楼。
潘军看着两人并肩离去,想了想,仍是拨了个电话给周予浵。
安嘉宜和高博下了楼,两人步行到了小区斜对面的一家茶座喝茶。真坐了下来,高博倒不知从哪里开口了,理了短发的安嘉宜,清爽俏丽,却也似乎在述说与往事的决绝,高博清楚的记得从小到大,安嘉宜一直很宝贝她那一头长发,于是高博远兜远转的开口问道:“嘉宜,你把头发剪短啦?怎么舍得的?”
安嘉宜简短的回道:“想换个新发型了。”安嘉宜此时不想再跟高博提及她从小蓄起的长发,当初暗含了一颗拼命想长大好和他匹配的心,也不想告诉高博她一直留长发是因为高博很明确的只喜欢长发的女孩。
可嘉宜的回答在高博听来别有寓意,于是高博脱口而出道:“我觉得还是长发适合你。”
安嘉宜看了高博一眼,没说话,两人便沉默的僵持着。
安嘉宜觉着这沉默令人窒息,便开口问道:“高博,你伤怎么样了,都好了么?”
高博脸上浮起一丝忧伤:“是骨裂,慢慢长吧。”
安嘉宜皱眉道:“还疼吗?”
高博看着嘉宜,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不碰到,不深呼吸,就不会疼。嘉宜,我住院的时候还以为你会去看我。”
安嘉宜来回转动着手中的杯子,沉默了一会道:“我那天去的,你房间里人太多,我就没进去。”
高博愣了一下:“人太多?”随即他便明白了嘉宜的意思,长叹了口气道:“嘉宜,于丽丽…”
安嘉宜连忙打断高博的话:“高博,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
高博心里很沉痛:“嘉宜,这些对你都不再重要了,是不是?”
安嘉宜看着高博,犹豫了下,仍是开口说道:“是,高博,那个女孩子是怎么会事对我来说从不重要,那是你和她之间的事”。
高博吃惊的看着安嘉宜:“嘉宜,难道你从来没在乎过?”
安嘉宜咬了下唇,看着高博道:“我曾经在乎的是你,那个女孩和我素不相识,她是自私的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没尊重我的感受,可高博,成全她的是你,你比她更有义务尊重我们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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