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在于一但宣判肯定是死刑,这根本没有腾挪余地,把一个不愿意听他们话的百姓活生生的烧死,并且他们在事后抗拒官府调查,不认为他们错。这样的事件不论哪个法官,案情确认有了证据链后肯定死刑。
然而蛋疼就蛋疼在这里,同案三人以上死刑者要报刑部审批。高方平宣判当然没问题,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一但找刑部报批,目下应该没人会核准高方平判处的死刑。
刑部是蔡京的堂口,却是在张叔夜的主持下工作。但是猪肉平闯了大祸的现在,纵使是张叔夜也不会在支持高方平随便杀人了。
叛还是不判,怎么判,是高方平这个江南东路主政,现在需要去解决的一个政治问题。
妈的拍脑袋的判了当然只是高方平升堂后一句话,不过一但被刑部驳回,则基本就丢失江州官府的公信力,许多反感摩尼教反感私刑的百姓,会再一次的心冷,认为官府仍及不能保护他们。认为仍旧是官官相护模式。
梁红英并不清楚大魔王的内心世界,她只是发现,高方平每晚上都会拿着摩尼教一案的卷宗发呆半个时辰,这是最近以来必然会发生的一个现象。
“不把他们给斩了,就做不到彻底解放思想。我三令五申严禁私刑私法就会沦为一个笑话,一纸空文。然而若是强行杀了,它就又是一个政治事件,在当下,兴许老张都不会再护我。于是就有可能成为我离任江南的一个导火索。一但我离任,江南大工业基地等等宏伟的梦想就是屁话。”今夜高方平捏捏眼角,对梁红英道:“梁姐,这么一个两难的问题,换你,你怎么做呢。”
梁姐摇头道:“我不懂这些的。”
“蒙吧,蒙也蒙一个答案出来让我听听。”高方平嘿嘿笑道。
“两难的情况,怎么做都对的情况,相公就交给良心决断吧。”梁红英道。
“真理就在民间啊,是啊,其实自来到大宋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所谓的法制,它是否真的只存在于理想世界。”高方平喃喃道:“假设小方力找到了治疗他母亲疾病的神药回来了,她母亲眼看断气等着药。但恰好遇到你居于我之委任、依大宋律戒严江州进入战争状态,不许进出。而你又非常确认方力的情况,那个时候其实你怎么做都是对的。不让他进看着他娘死,你是执行大宋律,但良心难安。让他进你能确认安全,却有可能面临国法和上级处罚。于是这个时候人制和法制的分水岭就此产生。有时候不能全怪‘你’,因为以我的脾气,你违反军法放人进城,假设在我不知道方力真实情况的时候,我真会把你给斩了。”
梁姐点点道:“是的假设如此的话,您杀不杀我其实都对,都有得有失。但是我相信相公您那么聪明,你一定会相完美办法来的。”
高方平嘿嘿笑道:“这个问题再过一千年,无数精英参与进去研究,其实他们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因为这就只是一个理想。”
“那么到底大工业基地总要,还是吏治环境重要,就从这里衡量吧。”梁红英歪着脑袋想想道。
高方平点头道:“既然是两难,我也想多了。其实拍脑袋就可以解决。现在是民风思想更重要,没有一个彻底安全稳定适合的环境,所建立在上面的一切东西都是有隐患的,楼盖的越高,越需要地基扎实。否则将来要硬着陆,要撤除那摩天危楼,将付出更大代价。我爷爷经历过虽然穷,却夜不闭户的时代,与此同时他也经历过吃饱了却没有安全感的时代,那时举国上下全是车费路霸,出远门坐火车几乎必被偷抢,官府官僚不作为,孩子上学下学路上需要接送,否则必然被小混混搜身,那是全然没有安全感的一个时代。那样的生活卢俊义们或许喜欢,因为他们不会被拔毛不会被欺负,打死了人、非礼了妇女还不容易被官僚追究,但是弱者呢?其实我也不确定是否大多数穷人愿意要安全感还是物质。但是在这里,我只能简单的帮他们决定了。”
尽管梁红英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不过说了这句后,高方平舒缓了下来,提笔签署了对摩尼教四个狂热信徒的判决:斩立决。
然后打个哈欠洗洗睡……
大水依旧未退,现在还没有真正成为大灾,但是形式不容乐观。
鉴于此,高方平紧急发布大观二年江州州衙第四号令:全面动员,全民服役,全民战争。分批次,三班倒,五十岁以下十二岁以上者,不论男女,一律开赴河道第一线,在官府的带领下救灾。
附带政令:危急存亡之秋,江州再次进入紧急状态,基于紧急状态原则,摩尼教私刑烧死无辜者一案,涉案四个主犯斩立决,无需秋后。一十九名从犯涉及知情不报,见死不救等等罪名,念其知错且有认罪态度,免其死刑,发配一千里至三千里不等,十年至二十年不得返乡不等。
附带政令二:大灾之际通常有大妖,为江州安全计,为保护服役百姓留在家中的孩子和老人计,再次期间一但奸犯科者,不论盗一针抢一线,视为发国难才吃人血馒头,皆以叛国罪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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