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了,高方平都作为证人这么说了,刘正夫知道朱子善此番必死无疑了,就算不是他做的,只要高方平愿意在刑堂上这么作证的话,朱子善就已经死了一半,妥妥的。
见丁二拉开身上,显露了那个伤疤,靠近背心位置,属于捅偏了。那个位置在有经验的人看来,执行人意图杀死对方的动机已经很明显,依大宋律是可以定调是谋杀、而不是误杀。
刘正夫便问道:“丁二,你记得那些人的样子吗?可能指认?”
丁二悲愤的道:“害我家破人亡,险些谋杀我的人,化成灰我都认识。其实他们就是苏州监押司手下,朱子善的嫡系军官,苏州受害的人多了,很少有不认识他们的。”
刘正夫点了点头,看向高方平道:“高大人,如此一来,监押司的主要军官基本就是死人。这方面你经验丰富,什么时候适合害死他们就等你一句话了。依大宋律,证据链也基本全了,朱家坑害丁家的家产这事肯定不是秘密,我都知道,并且这也很容易举证和查实,虽然还缺少行凶物证,不过那根本不重要,有你高方平和你的人作为人证,我可以轻易的把坑人家产这事翻出来坐实,那么根据丁二的秀才身份,他们杀人灭口的逻辑,就跑不掉,就算丁二没死,他们也都是死罪难逃。”
高方平怒斥道:“不许你这种心态,妈的老子们是明证国法,杀奸证道,此乃正能量之事,什么叫做‘我害死他们’,你的语文难道是朱子善教的?”
刘正夫嘿嘿笑道:“跟着你狼狈为奸,就连老夫都难免有点觉得我形象高大了起来。”
“……”梁红英和林冲,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顿了顿,高方平咬牙切齿的道:“这个时期安全第一,稳定第一。暂时不动朱子善,等禁军开进江州,就是逮捕监押司主要骨干的时候。哼哼,到时候我杀不了朱勔,至于他们,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看大魔王那深重的戾气又爆发了出来,谁都知道,苏州军此番是死定了,和江州唯一的区别在于死的不会太多,只会是主要军官。
梁红英把刘正夫恨死了都,因为这又是主政官员不作为、放纵而形成的事。又是一只腐烂到根的军队。
“韩世忠听令。”高方平道。
韩世忠出列半跪地道:“听候相公吩咐。”
高方平道:“朱家人,迫害苏州至天怒人怨,这绝对不是个案也不是秘密,以朱勔亲戚朱子善为例,他以及他麾下的主要军官骨干的龌蹉事,我相信不会少。所以这些事不难调查,对这些你也最有心得,你带一半虎头卫去暗下串联,收集那些受朱子善迫害者、提供的一切罪证。用钱买消息也好,用蛊惑人心的忽悠也好,这些你是老司机。我只要结果,到最终决战时,方腊肯定会扯起‘苏州苦朱家久矣’的大旗。那个时候为了不形成浩劫,我需要明正典刑,处决那些最拉仇恨的朱子善们,来平息民愤、这是政治同时也是国法。所以你之工作越全面,越完善,那个时候我越正义。”
顿了顿,高方平道:“维护人间正道,拯救苏州拯救地球之重任,就交给你了,拜托了,韩世忠将军。”
“末将一定做到。”
韩世忠带人下去了,并且领取了一大笔经费,这些钱当然是刘正夫负责。吐点出来对他有好处,否则他会营养过剩撑死的,这叫放血疗法。
以韩世忠的猥琐,到时候,同时还会有一大群领了“五铜钱”的苦人,劝说大家稳定压倒一切。兴许那些五铜钱是“百姓的叛徒”,拿钱说话的人。但有时候太阳下面没有新鲜事,政府的猥琐行为,不一定全是错的。
乱起来死伤的绝对是苦人,而不会是朱勔们。朱勔那头鲨鱼他可以分分钟跳进大海,游回京,换个地方照样做官,照样富贵。到时候江南东路的童贯和高方平,会正式依据皇命开进两浙路平乱。真到了那时,不死几十万人是不会平息的。受伤的到底又是谁呢?
现在的一切,就等党世英进苏州。再一次的高方平于苏州下一盘大棋,并且不可避免的,命运**贼刘正夫捆绑在了一起。
在政治角度上,其实一定程度的起乱,甚至高方平暗下推动让刘正夫和朱勔他们也跑不了,被暴民捉去吊路灯,之后再把摩尼教定位反贼,高方平和童贯帅军进两浙路清洗,那或许更好,更干净。
但是无奈那是激进的疗法,毒害太大了。有良心作为底线的人不能去这么干,因为高方平知道苏州当然有坏人,但更多的人却是“陈小娅和方力”,这类人他们根本没有抵抗风险的任何能力,会死于乱世的无情践踏。
所以是的,此番违法乱纪也在所不惜,要强行压制住苏州不能起乱。
如果一切以大宋律为基准,此番绝对压制不住乱子。因为高方平所做的一切基本都在违法乱纪。
世事就有这么的不完美,打天下只能靠高方平这样的酷吏。而治天下,包拯们就是一把好手。可以肯定的在于,包拯绝压制不住此番苏州的局面,但高方平用非常规血腥手段压住苏州之后,换包拯们来,苏州以后就不容易出现朱子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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