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收从未对艾琴这样过,艾琴站在原地动也动不了,范长林看徐子谦也出去了,就对艾琴说:“老田刚才跟我吵了两句,心里不痛快,你别在意!”
艾琴反映了半天才明白范长林所说的话的意思,她想:你们亲如兄弟、一家人,原来她和他们也是,那是因为和范长林的关系,现在也是因为范长林的关系她变成了外人,原来范长林在她的生活里的位置是这么重要,如果没有了范长林,她连圣地也呆不成了吗?她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但忍了又忍,咽了下去,转身往外走。
范长林看艾琴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想说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往外追了两步:“艾琴!”
艾琴回头!
范长林说:“你别想太多,你应该了解我的。”他想说:你应该了解我的人品,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但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艾琴没想到自己想什么范长林都知道,过去她还真没这么深刻的认知。她想了一想说:“当然了!”甚至笑了一下。
范长林被艾琴的笑凝住了,他觉得艾琴的笑里充满了嘲讽。艾琴变了!那个大大咧咧,心无算计,有点儿神经大条的艾琴变得敏感而激烈,人的转变真的快,那个对他充满信任的艾琴,现在在防备他。
艾琴回到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一堆文件,终于忍不住怒火,一扬手把它们推了下去。
宋瑜听见声音,走进来,看着艾琴颓然靠在椅子上的样子,问也没问就帮她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艾琴觉得自己失态了,赶紧走出来自己也往起捡。宋瑜把捡起的文件整理好,艾琴说:“谢谢!”
宋瑜笑:“你的怀情绪停留最好不超过半小时。”
艾琴示意宋瑜坐下:“你昨天说我被他们保护的太好,我还不太情愿承认,可是当保护被撕开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是在一个多么温暖的环境里。”
宋瑜斜斜地坐在桌前,看着艾琴:“不然,你不知道暖,也不知道冷,生活太单调。”
艾琴有点儿凄然:“我是被动地知道,还是觉得突然。”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话,她接起来,告诉宋瑜:“是老田。”
田丰收好像说话困难似的:“艾琴,你如果跟范长林离婚了,跟我结婚吧!”也不等艾琴答话,电话就挂了。
艾琴脸都红了,这是哪儿挨哪儿呀,这弯儿转得成直角了,为了刚才的事儿道歉,也不用这么说呀,再说他跟范长林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怎么会鼓动她跟范长林离婚?纯粹是笑话,不知又是唱的那出戏。
宋瑜本来要出去,还没动地方就看见艾琴把电话给挂了,自始自终没说一句话,这个电话透着怪异
艾琴喝了口茶转移了话题:“你觉得老田怎么样?”
她话题转移太快,宋瑜一时没明白过来,想了一下才问:“你干吗?”
“徐子谦说那模特把他蹬了!”
宋瑜呵呵地笑:“真蹬了,倒是救了他了!”
“我问你呢,他怎么样?”
“阴郁、狡诈的跟刁德一似的!”
艾琴听了宋瑜的话也忍不住笑,这个比喻太贴切,田丰收就是这样的,这么多年跟承包方打交道,实际上这是房地产开发公司最大的一块工作内容,也是最难搞的,那些承包商都是什么人?声色犬马,无形无状,粗硬无理地跟钢筋水泥差不多,圣地刚开始搞房地产的时候,田丰收没少吃他们的苦头,那些人张嘴不是骂人就是喝酒,田丰收这么斯文的,还真是明显被他们看不起。田丰收瘦瘦高高的,细长脸儿,卧蚕眉,眼睛不大,直鼻,薄唇,却是细白文弱的,但他的连鬓胡子给他增添了男子气,刮得干净的下巴,总是青色的。那几年的田丰收即要学业务,把自己从外行变成内行,天天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又要跟承包商谈合同、预算,还要跟承包商吵架,为了工程质量、为了承包商无休止地追加预算,那时圣地是个小公司,和协作单位打交道火候也要掌握好,不能把人都干跑了,也不能让圣地什么亏都吃,艾琴记得,田丰收偶尔回到办公室,身上的气味儿总是让她捂着鼻子跟他说话,她曾不止一次问田丰收:“今天你洗澡换衣服了吗?”
田丰收总是瞪着眼睛看她,看得她自己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
后来他们买了新的办公楼,这时候的田丰收已经不用天天再跑工地,手下有了精兵强将,他的衣着也讲究起来,但装修的时候,艾琴还是出主意,给每个人办公室里专门修了淋浴间,几个人凑在一起看装修方案的时候,徐子谦说:“这个就不用了吧?”
“装吧,我知道这是冲我来的,万一那天我跑了工地,回来要开会,熏着艾琴了不好。”田丰收说的一本正经:“再说如果我去找女人,香喷喷的也好!”
弄得艾琴都说不出话来。
田丰收一直没结婚,按现在市面上的说法,是钻石王老五,承包单位承揽圣地的工程,美人计不是没使过,但田丰收好像从不沾边儿,圣地公司的女职员也有不少未婚的,张丽丽刚开始到公司的时候,艾琴觉得她对田丰收有点意思,他们工作中也接触的多,预算啊,合同啊、工程款啊几乎天天打交道,但田丰收都公事公办的,一点儿不沾,销售部的售楼小姐,个个美貌如花,田丰收也是,几乎从不到销售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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