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秦昆脸黑之余还有几分怀念,不过自然不能露出习以为常的表情。
“韩淼怎么回事,有眉目了吗?”
趁着二人惊喜的时候,秦昆岔开话题。
宁不为又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言不发地蹲在地上,马晓花则回复道:“当家的,你看,这是韩淼的鞋印。”
田埂上的脚印一路向前,没入烟雾中,秦昆不明白:“这鞋印有特别地方吗?”
“有!你踩上去就知道了。”
秦昆踩了上去,韩淼脚很大,几乎比秦昆大了一指,秦昆站在原地,马晓花让他往前走。
“当家的,往前走吧,不想走了记得原路退回来,别踩错了。”
“啊?哦。”
秦昆亦步亦趋,慢慢向前。
顺着脚印,秦昆走了百来步,发现浓烟淡了,回头问道:“还得走多远?”
一回头,宁不为和马晓花却不见了。
人呢?
秦昆纳闷,再看村里,灯火漆黑。
见了鬼了,刚刚还亮着,停电了吗?
不止是村里灯光没了,前面的路也不见了。
秦昆茫然四顾。
“这不是东韩村吧……”
秦昆皱眉,忽然看见一个人从旁边地里猫了出来,他举着锄头,操着乡音大喝:“你是谁?来我们东韩村干什么!”
秦昆一怔。
不可能啊。
我记忆里又不差,韩淼的田地旁边就是条公路,你这里毛都没有,还多出几座坟,怎么会是东韩村?
月色下,秦昆被当成贼了,但丝毫不慌:“我你都不认识了?!瞪大眼睛看清楚!”
秦昆反客为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照了过去。
一个农村大爷举手挡住眼睛,他大叫道:“乱照啥呢!”
“你又是谁?”
“我是韩有福!”
“干什么来了?”
“饿了,挖点地瓜!”
“地瓜呢?”
“火堆里烤着呢!”
“还没烤好?”
“快好了……”
韩有福也不知道这个自来熟是谁,口音和当地人差得远了,可自己偏偏插不上嘴反问。
秦昆关了手电,黑灯瞎火的田间,只有麦秸秆发出些许光芒,秦昆摸了一根烟点着,又给韩有福递了一根。
“拿着!还能害你不成?这是好烟!”
对方蹲在自己旁边,韩有福缩着脖子,也点上嘬了一口。
美啊……
这烟嘴都跟镇上卖的不一样。
“有福老叔,你平时就穿这身吗?”
秦昆不动声色问着,似乎一根烟拉近了距离,韩有福搔着头道:“那可不,泥腿子下地,穿的太暖和也影响干活。”
对方的打扮,可不是当代的打扮。
秦昆望着军绿色的服装,这是村里当年最流行的衣服,自己爷爷也有这么一身。
现代人,没几个穿这身了。
“我是小秦,隔壁村的,老早以前随着家里人去国外了,这不刚刚回来,想看看咱十里八乡的变化。”
“嘿!留洋的,那有出息啊!”韩有福扎着烟道,“咱这地方能有啥变化,这些年也就吃饱穿暖了,要是县里能给咱村修一条路就好了,还是国外好。”
“那不见得。”
秦昆嗤笑,发现韩有福从火堆里扒拉出来几颗红薯,黑漆漆烫手的红薯,被扒拉破皮后,香味立即溢出。
“小秦,拿报纸包着。”
秦昆接来报纸,发现还很新,起码是半年内的报纸,上面的日期赫然是85年。
“吃啊,很香的!”
韩有福撞了一下秦昆,秦昆回过神来:“不吃了,我该走了。”
秦昆拔了几根烟送给韩有福,挥手作别:“有福老叔,放心吧,路会修的,一直通到市里呢。安心种地,国外的月亮没家乡的圆!”
啊?
韩有福莫名其妙,不知道秦昆在说什么,念在他给了几根好烟的份上,配合回道:“我知道了,没事多回家看看!”
有风吹来,麦秸秆的烟雾打着旋,重新笼罩在田埂上,秦昆踩着脚印,退后着消失。
……
韩淼田边,宁不为蹲在地上抽着烟,马晓花焦急地望着消失的秦昆,一个青年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
“宁伯,咋还不走?”
“等人。”
“等谁啊?我想回家。”
“那人可是找你去了!”
“宁伯,你现在还没看出来吗?我是撞鬼了啊!每天,只要烧秸秆,我走着走着就没了,然后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人抓去地里干活。我不干活他们就打我,我家的活还没干完呢!你瞅给我打的……”
青年指着圆脸上的伤,又指着背后的土印,明显被人拿锨拍了一顿。
宁不为有些唏嘘,同时感慨青年也是神经大条。
“水娃子,你都知道自己撞邪了,还每天下地干活,还往秸秆烟里钻……你是不是憨啊。”
“宁伯,这路走着近啊。我总不能不下地吧?村里都收完麦子玉米了,就我家没收完,我难道靠我爹不成?”
韩淼硬着脖子反问,宁不为都快气笑了。
“滚滚滚,懒得跟你废话。”
“马神婆,您之前可是暗示我,说我遭了不干净的东西,您倒是帮帮我啊。再不收,地里庄家就被鸟祸祸光了。”
韩淼见宁不为不理自己,转头看向马晓花。
马晓花叹息道:“你是遭了不干净的东西,但有些罕见。神仙坟头三炷香,魑魅魍魉避两旁,香我点了的,保你家宅无恙,但你得在家待着,老下地谁能保得了你。”
马晓花也没底气,这事到底是不是鬼事,她都摸不透,太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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