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惨叫声,光头胖子心慌慌手忙忙,硬是在炕洞里爬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他爬出炕洞钻进烟囱,眼看就能重见天日,可是因为体形太胖,头钻了出去,身子竟然卡在了下面。烟囱实在太窄了,不像炕洞那么宽大,勉强只能容下胖子的头,他想从这里钻出去真是千难万难。
瘦高个儿已经从烟囱里爬了出去,一咕噜摔到地上。他爬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扒拉着烟囱口正想说话,一边的胡蒙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千万不要说话,你们没有灵术护身,开口就会惹来灾祸。”
瘦高个儿立马噤声,趴在烟囱上往下看,隐约能见到光头胖子的脑袋在不停的摇晃,似乎想从炕洞里挤出来。光头胖子费了半天劲儿,勉强挤出来半边肩膀,他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脑门上热汗直流。可是怎么样都钻不出去,真让他心急如焚。胡蒙说过时间不多,离恶灵重新醒来的时间越来越近,如果在那之前还不能钻出去,反而卡在了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炕洞里,岂不只剩下等死一条路?
光头胖子喘息了一会儿,缓了一缓体力,抖擞精神正准备接着往烟囱里挤,忽然觉得后面有人在拍他的屁股。他本就心焦,这下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立刻鼓起嗓子骂道:“你奶奶个棒槌,催什么催?老子已经在努力了,再他妈催我,大家一起卡死到这儿。”
这时候胡蒙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说话等顾忌早就被光头胖子忘的一干二净,他满心的焦躁和愤怒以及对恶灵的恐惧。他吼完之后,身后安静了下来,烟囱上也安静了下来。胡蒙神色凝重的竖起一根手指对瘦高个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瘦高个儿会意的点点头,两人一步一步的离开了烟囱。
光头胖子骂了一句之后,觉得心里舒坦了一点,他又重新开始往烟囱里挤啊挤,可是这个时候,他感到背上又被人拍了一下。这可真是老虎嘴上拔毛!他勃然大怒,气冲冲的骂道:“哪个龟孙不要命了?再拍我一下试试?丁大头是不是你拍我?你他妈的吃了豹子胆了?”
光头胖子记得很清楚,在他后面爬进炕洞的人,应该就是丁大头,那么拍他屁股又拍他后背的人,除了丁大头还能有谁?可是他身后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就连人在炕洞爬行的“沙沙”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他身后已经没有别人,只有空荡荡的炕洞而已。
这种诡异的寂静让光头胖子心中一紧,他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说:“丁大头,你要是着急,就过来推我一把。我不怪你拍我屁股的事儿了,你别担心,快回我句话。”
“……”
炕洞包括烟囱都静悄悄的,好像所有人都不在了。光头胖子忽然不可抑制的哆嗦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比炕洞里的人莫名消失还要可怕!
炕洞一共就那么宽,光头胖子在里面爬行的时候,身子几乎把空间挤的满满的,灶灰不用费劲就自然而然的蹭满了全身。他之前还在为这件事得意过一阵子,现在却为此惊恐到了极点。他的头钻到烟囱里,身子堵住了炕洞和烟囱连接的这一段所有的空间,他的屁股和后背都紧紧的挨着炕上坚硬的泥土。那么,是谁在拍他?从哪里拍的他?
他的屁股被拍还可以说是身后有人,可是后背上拍那几下,是谁的手?谁可以从他挤压的密不透风的炕洞里伸出手来拍到他的后背?而且,只有后背被拍到,身体的其他部位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如果是丁大头拍他,那么拍完他屁股之后,不得爬到他身上去才能拍到他的后背吗?丁大头的脑袋那么大,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个外号,他怎么可能和光头胖子一起同时挤在炕洞里的同一个位置上?
既然不是丁大头,那么……
光头胖子想到了一个令人恐惧到极点的可能,他慢慢缩回双手,撑住烟囱底部把脑袋从里面拔了出来。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角巡视着周围,他看到炕底的黑灰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他的手按到的地方黏黏糊糊,似乎全都是血。他哆嗦着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背,他觉得后背上凉凉的,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摸到了一只手。
这只手滑滑的,凉凉的,正轻轻在他后背上拍打,似乎想拍掉他身上的尘土。
光头胖子惊叫一声,猛的扒拉开后背上那只怪异的手,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可是炕洞里空间太小,他根本站不起来,甚至连弓着腰都做不到,他往前爬只能卡到烟囱里,两边都是坚硬的泥土。他没有选择,只好用手撑着地往后退。
等他往后退了两三米之后,抬头终于能看清那只拍打他的怪手。那只手是从炕墙上钻出来的,青黑色,指甲很长很长,沾满了血丝。感到光头胖子在后退,怪手从炕墙上伸了出来,连着手的胳膊仿佛可以伸到无限长。手离光头胖子越来越近,他大汗淋漓,惊恐的不能自己,他拼命的撑着地往后退,想从炕洞里钻出去。
就算回去要面对诡异的太师椅和血淋淋的疯狗,那也比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活活被吓死强。怪手越来越长,指甲上的血迹越发显眼,光头胖子的心跳声咚咚咚咚,震动的他几乎要昏过去,可是他坚持住了。他用力的往回退,在退过了一个弯道之后,怪手许是拉长到了尽头,竟然慢慢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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