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苍溟坐在书案前,似在思考什么,直到他走进跟前,才道:“傅誉荣方才来过,想必你也已经看见他了吧!”
“是!”想起蹲在花丛中偷窥的行径,左剑脸上发热:“属下失礼了,请大将军恕罪!”
左苍溟没再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在意,半响,问道:“你知道傅誉荣亲自前来拜访是何用意吗?”
左剑疑惑道:“莫非他还是想拉拢大将军?次此回京,傅家声势大涨,听说,朝廷中不少官员都投靠到了傅家,年前盈妃曾向大王请旨要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大将军,大王没准,难道他又想……”
左苍溟冷哼一声,“他倒没有提起那件事情,这次前来,他是送喜帖的!”
“喜帖!”左剑一怔。
“傅家的小女儿嫁给了薛家的五子薛静言,傅誉荣亲自过来送喜帖,邀请我到傅家府邸喝喜酒!”左苍溟道。
左剑啧啧道:“傅家要与薛家联手么,傅家靠着女儿可得了不少好处!”半响,他又奇怪道:“这薛家的立场倒是很奇怪,不久之前才把女儿嫁到了宫家,现在又要娶傅家的女儿。”薛如玉嫁到宫家时办的婚事声势浩大,举国皆知,若没有宫翱婚前那一段传得沸沸扬扬的风流韵事,两人郎才女貌倒也是段佳话。
“如今宫傅两家之争愈演愈烈,薛家这么做是想左右逢源,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继续保持三大家之间的平衡?”左剑问道。
左苍溟沉思道:“薛家的女儿和傅家的女儿都一样,不过是为家族谋取利益的工具而已!”
“不过,薛静言是薛家第三代中最受器重的,传说他是薛彦栽培的薛家下代家主,对于薛家而言,他的婚娶可比薛如玉出嫁重要多了。”左剑疑惑道:“莫非薛家真想联合傅家扳倒宫家?”
“也不对,薛家家主薛彦是出了名的谨慎之人,在朝堂之上,向来是进退有度,朝野之中颇有美誉,而且在世家之中,薛家历来坚守平衡之道,只是现在宫傅两家之争已经越演越烈,便是薛家想在两家之间调谐,眼下只怕也难以回复两家之间的关系,何况傅家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是飞扬跋扈,而傅誉荣也是极有野心之人,既有机会成为三家之主又岂会轻言放弃?”左剑对三家的关系了如指掌,细细对眼前的局势进行分析。
“薛彦那老贼向来谨小慎微,如此布置必然有他的目的,你让那边的暗线全力探查薛家的动静,不过,不管薛家如何想,他都不会如愿!”左苍溟冷笑道:“既然傅誉荣如此盛情邀请,我也却之不恭,就让我就给他壮壮底气,让他彻底跟宫家撕破脸!”
“左剑,“左苍溟吩咐道:“备上一份厚礼,到时,我会亲自前去祝贺!”
“是!”左剑领命,见左苍溟不再言语,便施礼准备离去。左苍溟抬手止住他,迟疑片刻,才轻声问道:“她,还好吗?”
左剑道,“莫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这些时日常在府院内走动,看来已经恢复如初,只是御医说她身子太过娇弱,连续两次受伤,虽然细心调理,但多少对身体有些损害,所以,又给姑娘开了不少调理的药方,每日都在给她服着!”
左苍溟点点头:“让御医每天都来看看,在河水里浸泡了那么长,不要留下什么病根!府里原来也收藏了不少药材,看哪些用得上的就给用了。”停了一下,又道:“在府里不必限制她的行动,但不能让她出府!”
“是!”左剑回道。
“好了!左苍溟挥挥手,让他退下:“有什么事立刻来报!”
左剑动动嘴,想要说什么,终于忍不住道:“将军若是担心莫姑娘,为何不亲自去探望她呢。”说完,默默退出书房让他独自思量。
探望?左苍溟一怔,摇摇头,她不会希望看到自己,那夜的谈判,她微笑着告诉他,以她的生命为筹码,第一次有人胆敢如此要胁他。然而他的震怒比不过她冰冷言语,“你可以轻易的取走任何人的性命,但你却无法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活着,人的生命太脆弱,一点点的伤害都会失去生命,你根本防不了!”愤怒、恐惧、无奈到妥协,渚山那晚,她了无声息的样子让他心惊,五百里狂奔,他疯了般往晖蓟跑,那时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她死。什么时候?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她已经进入心底,或许更早的时候在肇微山上初见时的惊鸿一瞥,当他察觉时,却已经陷入。
在云山,他强行留下了她,近乎软禁,云山盗匪不过是个借口,他唯一可以留下的她的借口,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始料不及,据左剑所言那些营救之人行事爽利、身手不凡,况且能在城守府邸中按插内应的绝不会是简单之人,这一切似乎都让她仿若在迷雾之中,令人琢磨不透,他曾经怀疑她是某个诸侯国的奸细,而她对他疑惑嗤之以鼻,她坦言自己绝不会是歧国的敌人,但她宁死也不愿意他探寻她的背景,他知道她只有一个目的,为了维护她背后的某人。
左苍溟神情逐渐冷凝,即使他承诺不去探寻她的一切,但那些人一定还会再来救她,迟早他会一层层揭开她神秘的面纱,让她逃无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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