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连连不是走了吗?怎么又给拉回来了?练红霸啃着点心, 不像周围的游女一样忙乱,视线东瞟西瞟,落到酒吞童子放在一旁的酒葫芦身上。酒葫芦几乎有大半个他大,妖力缭绕,犹如活物一般颤动, 大概是他盯得太久, 酒葫芦威胁式的裂开满嘴尖牙——
“小心!”一目连一落地, 就看到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獠牙森冷的大口即将吞没阴阳师的一只手!他本能的甩出一个风盾,一团黑焰顷刻窜出与他的妖力双双抵消,茨木童子站起身,眼神不善,隐隐约约把红发少女当成所有物一般藏在身后。
大天狗怀抱玄象琵琶跟着下落, 稍一挑眉, 像是想不到风神还有主动出手挑衅的一面,但这并不影响他跟同一个阴阳师的同僚同仇敌忾, 也果断的释放了妖力。
场中风压摄人,两位风属鬼王凑在一起, 可不仅仅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酒吞童子哼笑一声, 始终没有站起来, 凶暴的妖力却缓缓爬升,妖瞳中闪烁起谨慎而狂热的战意。
一目连仍然提心吊胆, 直到他看到练红霸“咚”的暴捶酒葫芦一拳, 酒葫芦哭唧唧缩到一边之后, 才慢慢缓和了神情,终于想起阴阳师就算伪装小白兔,也是个能手撕净界红莲的暴娇小白兔的事实。
场中游女花容失色,安分状态下的鬼王她们尚且能侍奉,而已经即将开战的鬼王可不在她们专业范围之内!立刻有人跑去请宵迦先生,剧团的人和游女们缩到一起,那名清高的女演员已经全然顾不得什么了,挤在游女堆里,眼神恐惧。
她承认一开始打的就是爬上鬼王这条船的主意,她以为鬼王也只是行事无忌一些罢了,其他的与普通男人并无不同,然而现在她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哪里是什么普通男人,这分明是没有镣铐无所顾忌的凶兽!随时都能毁灭周边的一切!
“黑夜山大天狗……还有……”酒吞童子的语调有点散漫拖长,绷紧的身体却说明他并非这么豪不在意,同位鬼王,他自然最能理解鬼王的可怕之处。
那是真正拥有雄踞一方的实力,而立于不败的麻烦家伙。
“风神,你看起来可不像会来这里的人。”
其实大天狗也不太像会来花街的人,酒吞童子接到的种种情报都表示,这明明是个勾得一众良家小姑娘心旌摇曳,擅长吟风弄月的资深装逼人士,现在这是……有了需求?
“酒吞童子殿下,茨木童子殿下。”一目连温和地点头,他向来不愿意跟人起争执,也知道自己先前的举动引起了某些误会,当下作出解释,“很抱歉,我方才只是想保护那个孩子,她差点被酒葫芦咬到手。”
酒吞童子回头,红发少女向他天真无辜的眨眨眼,旁边酒葫芦上顶了个咚大的包包,哗哗淌眼泪。
酒吞童子神色复杂,行吧,他是没注意,酒葫芦不是茨木那些傻球,凶暴得很,估计刚才真是差点咬了椿,可是……现在怎么看需要保护的都是酒葫芦吧!
刚才那“咚”的一声原来不是他的幻觉啊!听着就觉得很痛啊!
“……现在好像不需要了。”一目连有点尴尬,他看看周围吓坏的女孩们,眉心不赞同的微微一皱。
“我想,在花街的地界,鬼王最好不起争斗为好。无论是势力范围还是所求之物,我们并没有竞争关系……”
“不,有。”大天狗突然出声,虚张开的黑翼拢在身后,他把怀里琵琶上缠绕的奢华丝绸解开,露出通体纯黑的玄象,琴弦焕发光亮,犹如星辰溅落,说不出的静穆高贵。
苍蓝的妖瞳落到红发少女身上,茨木童子虽然把她遮住大半,她还是自己顽强地冒了个头出来,伸长脖子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它是你的了。”大天狗言简意赅,语调却柔和了不止一个度,几乎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
“不来……拿吗?”
在酒吞童子发话之前,练红霸已经欢快的接口。
“好啊好啊~给我了嘛?话说这东西不是原本在皇宫大内吗?”他一边小声嘟嘟喃喃,一边想跨过桌子去抱琵琶,轻快得像只小鸟,而大天狗就是那个细线拴在小木棍上,随时准备发动陷阱的捕鸟人。
阴险!无耻!酒吞童子被大天狗的嘴脸震惊了!
“不许去!”红发鬼王把他拦腰抱了放在腿上,颇有些色厉内荏的警告道,“本大爷不许你过去!看不出他在用那什么破琵琶把你骗过去吗?”
“但是……”小姑娘像跟不许她跟男同学出去玩的麻烦爸爸说话一样,鼓起脸颊仰着看他,“那不是破琵琶,是玄象,这个国家最好的乐器之一。”
“那也不许去!想要琵琶,本大爷没事就能给你弄个十把八把。”
“你这人真奇怪,有人送礼还不收的吗?有人给你送礼你不收的吗?”
“当然不……”
“凭良心说话!凭良心做鬼!”
“……”
酒吞童子牙根发痒,同样是收礼,两者性质根本不一样好吗?!他收下的大批礼物是那些妖怪出于畏惧主动送上的,根本不敢有所求,跟大天狗送的礼能相提并论吗?鬼王的礼可不是好收的,那家伙又会飞,到时候带了人飞起来,他追都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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