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学就往家里跑，不敢有一丝耽搁。
我想向妈妈报告改志愿的事，谁料却在书房撞见爸爸。
被打扰后很不悦的双目瞪过来，“冒冒失失的性子改不掉了是不是？”
我赶紧摆手，傻笑，“改得掉改得掉。”
“有事吗？”
我扯着衣角，憨笑悻笑并用，“那个，爸，我擅自改了志愿了。”
爸爸将目光收回去，继续看着电脑屏幕，语气淡淡的，“根本也没对你抱有多大指望，你这段时间的代数模拟分数还是我的功劳。”
我只能傻笑。
知我者，乃爸爸也。
其实，以我的能力，考一高实在过份了些，但是妈妈的意思是，总得博一博，当初填志愿时就是这样糊里糊涂地听了妈妈的话的。
“二高就二高吧。”爸爸说。
二高？我赶紧纠正道：“爸，我填了C高。”
爸爸盯牢我，抿嘴迸出一句话，“你胆子真大！”
我作势要逃。
但是精明如爸爸，一起身就揪住我，很不开心道：“我的基因遗传到你身上怎么就成这德行了？”
只能继续傻笑。爸爸，我也不想啊……
爸爸松手，凶巴巴道：“去把代数模拟题拿过来，不做到我满意的分数，今晚别睡了。”
我乖乖地说好，乖乖地去拿模拟卷子，乖乖地坐在爸爸眼皮底下咬笔头。
妈妈进来过，给爸爸沏了一杯茶，给我倒了一杯果汁，可是，爸爸不让我喝。
他看看我卷子，指指始终没有答案的应用题问，“这个，不会？”
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那让你考C高是不是为难你了？”
我赶紧摆手堆笑，“不为难不为难，一点也不为难。”
其实我代数不过是处于中下流，但别的科，正往中上流挤，所以互补下来，考C高，应该问题不太大的。
爸爸叹叹气，夺我的笔，开始讲解，列方程式分析，听下来，竟然懂了。
很多时候，都觉得爸爸是天才。
“爸。”
“干嘛？”
我笑嘻嘻的，“如果你来当我的老师，说不定我也会变成天才了。”
“天才？”爸爸可能觉得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你也会变成天才？”
我尴尬地笑，好像确实是不太可能的事吧。
爸爸忽然很奇怪，说的话跟前面也自相矛盾，他说，“我的女儿可以不用那么聪明的。”他拍拍我头，继续说，“保持现在这样就好。”
咦？
“做题啦。”
“好好好。”我连连点头。
会的题自己做，不会的爸爸教，压力这种东西，早就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
只不过，小可那边情况就没那么乐观了。
小可妈妈一直希望小可考一高，希望她将来出人头地。所以，一听说小可改掉了志愿，便骂。小可打电话过来时，声音不对劲，语气也不对劲，说着说着人就哭了。
小可说，她觉得肩上有一个担子，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有时，她想去死。
我吓坏了，忙晓之以理，说一大堆的说辞，但说着说着底气就虚下去了。
我不是小可，不知道有一个动不动就要对她施加压力的妈妈的感觉会是什么样的？小可也不是我，她没有可以谅解她的爸爸。
所以，安慰起不到作用。
小可还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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