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夫人的身体状况好很多了。”司马懿恭敬并面带微笑从容地将我的病情如实阐述,“大公子若得知此消息定会大悦。”
“有劳。”我放下袖子,“司马大人医术高明,若是经大人诊断说无碍,那么阿直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阿直谢过大人。”
小玉在门外候着,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人,有些打着暗语地将话头扔给司马懿。
若有所思地一记点头:“夫人过誉了,仲达若非夫人相救,早就身首异处,何来今日能够替曹操大人效命?”
“大人无需介怀,您也帮了阿直很多,不是吗?”这一年多我一直提心吊胆,怕他将仓舒的事情漏出去,怕仓舒被曹丕通缉。若今日不趁如此机会讲个明白,心中大石又不知道要悬上多久,失眠的夜晚也不知道要持续多少个。
司马大人站立在我对面,正色道:“夫人放心,仲达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夫人的再造之恩仲达毕生谨记。”
他说的是真是假?从脸部表情包括透彻的眼神看来,这些话出自肺腑,而且这一年以来曹丕似乎不知道仓舒建在的丁点。
但是历史上司马懿的装的本领可是骗过了曹操骗过了曹丕的,如果他是一个演技高超之人,那么此刻说着这番话的司马懿内心真正在盘算着什么呢?他的身份太过特殊太过敏感,身为曹丕的左右手,我真的不可以对他掉以轻心。
我愣着,不知如何反应,同一时间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响,围观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争执着一件事。
“夫人很好奇,外面何时?”司马懿似乎知道外面的前因后果般泰然自若。
“你知道?”心头闪过一丝念头,莫非与曹丕有关?
“是大公子的安排。”
不出我所料,曹丕又耍了什么花样,不知道这次的倒霉蛋是哪个?
“夫人,这边——”司马懿举止轻巧地领着我来到窗边,透过细微的那天窗缝,我看见了曹操大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青年才俊。该陌生男子企图辩解着什么,却反而引得曹操更加愤怒,拂袖而去,空留一干人等呆呆站立在原地,围着一个大小能容纳一人的竹篓。
“早说了,这是大公子要送给司马大人的葡萄。”一个下人粗鲁地从杨修身边半推半搡地挤过,拾起盖子罩了回去。
众人散去留下恍然大悟的杨修百口莫辩。
“曹操大人明确规定几位公子不可私底下结党营私,所以在下与另其他文臣除了曹操大人的传唤,不可以来府中。”司马懿平静的语调配上波澜不惊的双眼,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之前大公子刚回府的时候,我们几个臣下都通过藏匿于竹篓中,以障眼法的形式得见公子。不过昨日吴质兄同在下出竹篓准备进大公子房间的时候,被人偷偷跟踪并发现,考虑到今日仲达尚需替夫人断症,不得不故技重施,看来运气不错,杨大人跟着大公子本要赠予仲达的水果,错认了——”有些庆幸地朝我看看,“我通医术只有大公子知道,所以为了给夫人诊脉,大公子
着实冒险了。”
不对,司马懿在撒谎。本人可能没有意识到,但是只要他说的是违心的话,这个温厚的老好人就会不自觉地眼睛向下看。他的肢体语言背叛了他!
“既是如此,为何司马大人不到阿直的房内,却要特地找人把阿直邀请到夫君的东院?”我悠闲地找了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了下,“如果阿直没有猜错的话,夫君用竹篓将你偷偷运进他的房间,然后在你到来之前把我找来屋中侯着,跟踪你而至的杨修见竹篓的目的地又是夫君的房间,必会确定有人藏匿于篓中来见夫君。而间隔一段时间后再将装了葡萄的竹篓抬走,让他以为竹篓内的人要出府慌忙找寻曹操大人前来拿人,从而使找曹操来的杨修失信于曹操大人。当然,顺便也可以了解我的身体状况。”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我没有告之司马大人,很强烈的感觉让我怀疑昨日杨修轻松察觉司马大人他们并一路跟踪至曹丕门前绝非偶然,所谓的为了给我看病不得不出此下策以相同方式铤而走险不过是引出跟踪者的一系列计谋。身为子建拥护者的杨修,此人聪明绝顶,但锋芒毕露不擅掩藏,喜欢出风头不懂低调,曹丕与众谋士看准了杨修急于维护子建地位必会奔走告知曹操大人,从而成功反将了杨修一军,打击了子建一派,又顺带给我看病,好一个曹丕,连我也利用上了。
司马懿风度极佳地维持原先不变的笑容:“人也散了,仲达先行告退,大公子还在书房等着仲达汇报夫人的病情。”
汇报?是汇报方才的一幕顺带着我的情况吧。
当晚曹丕就像他自己承诺的那样来我这里,经可靠人士告知我身子骨不再虚弱,男人不再有所收敛。肆无忌惮的一夜过后,我又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是年十月,曹丕随父亲讨伐孙权,之后的数年,曹丕长年在外,即使没有行军打仗回到曹府,也不是独宠我一人,可以说这几年来,我们聚少离多。
公元215年冬,曹操与张鲁的交战以张鲁的投降结束了曹氏父子兵们的连年征战。而我,也恰好在这个时间段,筹足了跑路的旅费,以及可以保准我与小玉吃得营养穿得有品一辈子的金银财宝,以银票、首饰、银子的形式。考虑到天气转冷自身身体虚弱会给出逃带来诸多不便,因此我们商量之后决定将计划延迟至次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伺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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