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重光也觉这话说得着实稀奇古怪。
明明是青州所属地界出事,夜青这圣地守护者不主张带队也就罢了,还把事情推给他们管?
还问他们多快能做完?
真当他们开慈善堂的?
四大圣地确实肩负着斩妖除魔、保卫四州百姓和平的重任,但他们乐意帮的是那受苦受难的百姓,又不是他们这群酒囊饭袋!
瞧他们来的人多,就蹬鼻子上脸呢?
他们长生殿要派人,都在家门口找人还不简单?
不过想想也知少主自有打算,自是不用搭理这些混杂人。
干脆两眼微合,省的污了眼。
萧月白单手搭在臂上,眼尾轻勾,“二爷这般看得起月白。那依二爷看,几日合适?”
“哎,少主哪里的话?夜二哪能做得了少主您的主?
在座哪个不知这梁州少主威名在外,智比西屏,带着暗枭卫斩妖除魔,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夜青说着,嘿嘿一笑,“就少主您这威风劲,区区半月,可不是折辱您的盛名?”
萧月白眸色微深,明捧暗杀吗?
夜青不是这般藏不住心思的人。
不过他想捧,她自然也可以让他捧,却不是这般。
众人闻言倒是一致赞同,这梁州少主向来行侠仗义,暗枭卫一出,风驰电掣,妖魔尽除。
望向萧月白也是满眼期许。
就听萧月白一句“传闻尔尔。”
说完,指尖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众人面面相觑,没了?
就没了?
他们要的,可是萧月白几日能除尽妖魔的答复。
然萧月白并未接茬,几人也不好接声。
便是方才激将萧月白的夜青,望向萧月白的神色也不甚分明。
他自然知道萧月白能看出他的伎俩,但自视甚高的萧月白一定会接受这番说辞,只是萧月白如今这架势倒让他拿捏不准了。
难不成还让他再把她夸上天,她再来句“阁下谬赞”?
实则夜青还真就又夸了句,明枪暗指让她立军令状似的挑担子,但萧月白这回连话都不接了。
帐中一时无人说话,轻巧的敲击声显得极响。
苏以归本是坐不住的人,可见大家都不说话,自己又不能说什么,就觉说什么都不合适。
想看看花焱,却见他直接闭目打坐起来。
苏以归也只好憋着一嘴话,连桌子都不敢趴。
苏以归如此,方健又何尝不是?
他就一个莽夫性子,这萧月白不回句话,他心里也捉急。
但望向夜青,却见他都未说半句,自己抢他什么话头?
众人都如此闷着声。
时间一久,便开始传来人咕噜吞咽口水的声音。
声音不大,却有些绵长。
似在压抑着自己不发出声来。
在场人的目光都不住地望着萧月白,眼神隐晦。
可修士神识清明,毫察入微,哪会注意不到?
但萧月白愣是没动,也不知在等什么。
几人偶对视两眼,想着如何开口。
可话到嘴边,比结巴还难。
韩重光见许久未有动静,微微睁眼,却见一群人都守着自家少主,神色紧张的,跟守着秘境开启那会有的比。
他家少主又不是什么天材地宝,守什么?
韩重光颇觉奇怪地挠挠头。
却见所有人都朝他看来,十几道目光齐齐汇聚一处,真是惊悚,又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萧月白动了!
众人又齐齐盯向萧月白。
看那丹唇微启,敲木桌的手也收了回来。
所有人都等着她的答复。
看她素手虚掩唇边,众人呼吸一紧。
帐中压抑着重重的喘息,陷入短暂的紧张。
只见得那凤眸微眯,唇瓣一张。
众人就要等她说什么。
却见萧月白只是优雅地打了个哈欠。
众人:“……”
方健实在受不住了!
你让他百年千年去练一招剑诀都行,可让他同一群人在这费心思讨论什么,关键是这都过了足足三刻,都没一个人吱声,委实让他难受。
干脆就道:“少主,你就给个准信。我们剑阁都是些弄剑的粗人,也不懂什么。你说几日就几日,我们任你差遣就是。”
萧月白笑得温雅,“方兄太抬举月白了。这东道主还在这呢,二爷看得起月白算一遭,但这青州一事,终归是长生殿管。你我来青州相助斩尸除魔,那也得看二爷的安排不是?”
方健一听,哪还不懂萧月白的意思?
当即道:“那是那是,是方某想岔了,急于除这毒尸,险些就喧宾夺主。二爷,您看这事该怎么个主意?”
众人经此一遭,也被点醒了。
东道主在这,他们缘何都苦着让萧月白挑梁子?
更妙的是,这东道主此举,也有推卸责任之嫌。
当即也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二爷,您说这事儿该怎么着?总归您地熟人熟,我们也任您差遣才是。”
“没错,我等皆是为这毒尸之患而来,若能助长生殿解了这祸患,才算对得起这来时初衷啊。”
话茬子丢到自己跟头来,夜青才后知后觉,这萧月白是要自己以东道主的身份去捧她。
到时就是萧月白做不到,他也不能说她恃才傲物,毕竟是他这个主人翁亲自“请”的她,还将她夸上天去。
就是萧月白未做好,也不过是尽力相助。
责任论多论少,还是在他夜青身上。
可事到如今,这夜青话都说出来了,哪还有收回的道理?
只好道:“在下惭愧,身为长生殿属下副左使,却不能为青州除去毒尸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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