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离开的时候,前安排梁红英带人戒严柴家,这是为抄家做准备。
之所以不安排史文恭,那是因为史文恭目下在裴炎成的节制之下。
离开了柴家,骑着马并行的时候,裴炎成也在动着心思,明白高方平安排梁红英看守柴家的用意,裴炎成当然清楚这犊子是在为抄家做铺垫了,看起来此番不吃下柴家的大部分家产,他小高是念头不通达的。
平乱归平乱,作为裴炎成,平乱之后在他的立场,就是思索着怎么从高方平的嘴巴里切下一块肉来,带回大1名县去。不是说他小子一吹哨子,大名的力量就自大饭盒的来给他擦屁股,完了就被他一脚踢飞、两手空空的回去了,妈的怎有这么简单,大名的军人、索超麾下战死这么多人,怎能没有一个银钱方面的交代……
回到高家大宅之际,整个一片战争洗礼过的狼藉之态,许多地方已经被烧毁,前院宽敞的地面上,横放了许多的尸体。
尽管当时他们攻打高家的力量相对很弱,真正的目的就是调虎离山,但毕竟高家是民宅而不是军事要塞,这里的人也是民,而不是战士。
家丁死去了十七个,另外殷天锡阵亡,纨绔大胖子手下的精锐护院,死了四个。
进入院子的第一时间,高方平铁青着脸问道:“阿布呢!”
场面一片混乱,大家都在哭喊,竟是没人响应高方平的话。
“阿布在这里。”灰头土脸的小丫头从一个角落里奔跑而来,猛扑入了高方平的怀里就开始哭泣,然后说着一些“阿布被吓死了”的孩子话。
阿布很是伤心的哭泣了一下,又哽咽着道:“外婆她……死了!”
“啊!”高方平不禁吓得跳了起来,老太君死了就麻烦大了,得罪高廉就得罪的深了。
“高家并未沦陷,怎容老太君一个老人战死?”高方平环视一圈怒道。
大胖子邱卫东过来凑近低声道:“当时高家被攻击,大家没见过世面,都没有士气,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家丁狗腿怕的要死,殷天锡更是缩在后面尿裤子连我的命令都不顾。鉴于他是高廉相公的舅子,我还真不方便拿他问罪。于是……我素知高家老太君态度强硬,便去亲老太君来督战,老太君一拐杖打殷天锡脑壳上让他带人冲,结果就……殷天锡被打死了,当时场面混乱,但我记得老太君并未受到攻击,身上也没有伤口,但事后却发现她倒在地上没气了。”
胖子的言下之意,老太君是被吓死的,但如此忠勇的老人他不敢这么用词。
高方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了。这个时代,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死去了并不奇怪,她有大局观,态度强硬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比如当年为了不影响高俅,强令高秀清嫁给柴家。然后女人通常都不敢杀生,高秀清去捅了肥猪两刀,老太君也大肆夸奖小姑奶奶的勇气可佳。
这些都能看出,她是个有威望有大局观的强硬老太婆,但是她毕竟是老女人,不代表当时血肉横飞的厮杀她不害怕,于是,和柴家的那个老头一样,吓死或者气死了。
裴炎成在现场冷眼旁观着一切,也思考着一些东西。高家死多少人他也不太有功夫关心,从北1京被点将出阵起,他的使命就是确保高唐不乱就行。
场面忽然有点奇怪。不等高方平说点什么,一个女人哭喊着冲过来,撕扯着高方平使劲吆喝:“你还我兄长命来!还来!”
这是高方平的嫂子殷椄,高廉的老婆。
她把殷天锡战死的锅,责怪到了高方平的头上。
“嫂子先冷静!”高方平皱眉道。
殷椄却是不听,依旧收紧了爪子,继续拉着高方平撕扯,大叫道:“高家告急的时候我亲自命人在内部放火,火光如此之大,你兵强马壮,如此明显的信号为何坐视不理!任由我兄长忠勇战死了!”
说起来她力气不小,高方平的手臂被他捏的很疼,衣服都被扯破了。
然而高方平都不及生气,裴炎成不禁大怒,从旁边拿过鞭子,啪的一鞭子就果断抽在殷椄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殷椄全然被打蒙了,捂着脸,惊恐的看着裴炎成。
“看什么看,败家娘们!故意混淆视听,主动放火,险些影响我城门攻防战军心造成城门失守!”老裴的戾气真是够重的,又是一巴掌把殷椄抽得倒在了地上怒斥道:“胆子贼大,你的愚蠢作为,险些造成本官误判,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真要是把老子们引了回来,你兄长不会战死,而是会被老子砍二十次脑袋,难说连你也砍了!”
汗。
高方平在旁边半闭着眼睛为殷椄肉疼。然而真不方便多说什么,裴炎成他就这德行,这真的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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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卫东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亲眼看见抽到了还不算,老裴跳着过去,打算跳着跳着的踩殷椄。
高方平和邱胖子吓得果断的一伸手,把已经起跳的老裴给从空中拉了回来,让他少安毋躁。
对外宣称染病、却始终躲在暗处观看的高廉见老婆被人打倒了,再也忍不住的冲了出来怒斥道:“哪来的野人!敢如此殴打我家夫人,活腻了的狗贼,拿命来!”
啪的一拳,就把裴炎成打的仰面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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