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儿和白云山立即都热切地望着许嫦。
许嫦迟疑地看了看李刚,又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
席慕淡淡地说:“许大小姐,如果不弄清楚这其间复杂的关系,我怕九江堂和你家真的有些什么瓜葛,到时难免会引来些麻烦,危及你们姐弟的安全。”
许嫦最挂心的就是她的弟弟,咬了咬牙站起来说:“你们跟我来。”
铃铛儿立即望了眼席慕,见他嘴角隐着淡笑,又伸手去拽了拽白云山,冲他使了个眼色。
白云山立即会意,跟在许嫦身后。李刚吩咐下人将屋门掩上,在院子里留人守好。一行人随着许嫦往左院走去。
许嫦走在前头,亲自提着灯笼,走到一个院落里,她才轻轻说道:“这是我父亲生前住的。”
李刚伴在她身旁,几人一同进了院子里后,见她快行了两步,在院里一个屋门前站定,摸出钥匙来打开一道门锁。李刚熟练地为她掌灯,很快将屋内的灯都点上,铃铛儿他们在院里站着默默看他们二人布置,许长江生前住的屋子,是许家的重地,在外面候着以示尊重。
许嫦在屋内环顾了一圈,才低声说:“请进来吧。”
死者为大,四人进房后都十分肃穆。李刚又将房门掩上,这个屋子除了白云山,其他几人都来过。也是在这个屋子里,席慕和铃铛儿看到许长江的尸体。他们当然记得,这个屋子分里外两间,这外面是个小小的厅堂,厅堂里还立了个屏风。
许嫦叹了口气说道:“这里的布置和父亲当年还在时一样。”
说着伸手在厅堂花架上某处摸了摸,大家只听到有东西轻轻移动的声音。许嫦看他们一眼,绕到屏风后面。见李刚示意他们也一起走进去,白云山立即大步一跨就跟了进去,席慕拉着铃铛儿绕进去时,就见白云山咚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屏风后的空间十分宽敞,墙壁被掏得深凹下去,凹陷处高高架着一个香案,香案上供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
恩公白大侠之灵位
许嫦上前去点了几柱香,低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父亲与白大侠之间的关系。只是那年偶然撞见父亲上香,才发现这个秘密,那时父亲拗不过我,才说白大侠是他的救命恩人,刚刚得知白大侠身故的消息。白大侠的本名,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谁知没多就久,父亲就去了。父亲当时千叮万嘱,没有白大侠就没有他的命,更没有我们许家。但是白大侠是正道人士,无论对谁,万万不可透露他们二人有过往,以免污了白大侠的名声。江湖事我不懂,但父亲这么说必定有他的道理,白大侠又是父亲的恩人,父亲要我恪守之事,我必须照做。所以白公子来了两次,我都没有透露,如果不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说出这个秘密。”
白云山一声不吭得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才站起来对许嫦说:“许姑娘,谢谢你!”
许嫦脸上的笑容和他一样苦涩,他们都是失去至亲的人。
白云山想了想,沉缓地问道:“许姑娘,如此说来,你在这之前从不知道我父亲与令尊之间有往来?”
许嫦摇头应是,低低说道:“我想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席慕想起那晚阴山双鹫的对话,连他们常年伴在许长江身边的人都不知道,可想而知是何等隐秘。
许嫦见他们各自思索,又低问道:“席公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席慕看了看白云山,白云山又望了望铃铛儿,铃铛儿轻轻一笑,问道:“许姐姐,你是否还记得,永乐十五年,许伯伯有没有什么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席慕和白云山心里齐齐暗叹,这个丫头实在聪明!席慕不问,是因为顾及白云山的感受,白云山不问,是因为胆怯。
许嫦疑惑地愣了一愣。
席慕看了眼白云山,补充道:“例如有没有长时间外出或者什么重大的举动。”
许嫦想了一会说:“这事很重要么?六年前,我怕我记不大清楚了。”
席慕、铃铛儿、白云山三人都齐齐点头肯定。
许嫦见状连忙向李刚投去求救般的眼神。李刚想了想说:“要不请许叔过来问问?”
许嫦点点头,李刚先走出去请许叔。许嫦将屏风后的机关合上,墙壁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是一个贴墙而立的大柜子,看不出一点偏差来。席慕和铃铛儿交换了一下眼神,许长江为了掩藏这个秘密,真的费了一番心思,难怪阴山双鹫探不出个究竟来。
几人在房里安坐着,刘务功神色不明地看了看席慕,眼里有淡淡的隐忧。席慕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死丫头一只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却还伸出去拍着白云山的胳膊,立即不满地紧了紧手掌。
铃铛儿正望着白云山表示鼓励,手上的动作完全是不自觉为之,突然觉得自己另外一只手被人捏疼了,微微侧头发现某人眯着眼睛看她,视线微微移到她另外那只手上。她心里突然觉得一紧,觉得脖子也凉凉的,连忙重重拍了白云山肩膀一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席慕见她手好象被什么东西烫了一般急急地收回来,心里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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